Thursday, November 20, 2008

Babel

好像是圣经里的其中一章说到,从前人类并没有说不同的语言,所以人类的力量很强大。于是人类开始狂妄起来,想要爬上Babel去挑战上帝。上帝很生气,而怒气犯肝,肝又主疏泄,肝主疏泄又表现在促进血的运行和津液的代谢、促进脾胃的运化功能和调畅情志三方面,所以上帝肝不太好,而且血运行不太对、津液代谢不良、脾胃运化有点小阻塞,情志有点不舒畅,也就是说上帝很生气。于是上帝将人类流放到不同的地方,并且让人们说不同的语言。所以人类沟通出现问题,彼此之间有了误会和摩擦,不再团结。

所以每次我和一群越南人或一群寮国+泰国人吃饭时,我往往吃得很专心+用心,而且心无杂念。

在武汉大学的留学生基本上都是会说汉语的。他们大部分会先学一到两年的汉语,然后才选修专业。他们的汉语说得好不好,如果你跟不同的人比较当然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当我称赞他们汉语真的说得很好的时候,我是说真的。

跟他们说话其实是很特别的。他们说汉语也不过几年,没那么流利;而他们是在中国学汉语的,所以我这种联邦腔就变得!·#¥%……—的尴尬。所以,我在那边的每一个日子都是用他们的方式说他们的汉语,而我保证如果我用那种方式在马来西亚跟朋友讲话,大家会以为我又在扮谐星。

比方说,我在那边是不会说walao的。在那边walao根本发挥不了walao应有的威力,因为根本没有人了解walao于我们这些流亡马来西亚的年轻人所囊括跨越天文地理包含精神心理与生理层面简直可说是浓缩了这几十年来马来西亚华人雾锁南洋的思想感情,自头就是简洁有力。每当遇到生活中的不如意或太得意,轻吐一句walao舒缓了多少人的肝心脾肺肾,减少多少社会问题,让这个世界的阴阳调和。它可以用来增强语句的力量,它可以用来缓和尴尬的气氛。你生气的时候,你walao。你开心的时候,你walao。你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你walao。你很得空闲闲没事做,你也walao。你看到帅哥美女,你walao。你看到走车的,你walao。你妈妈叫你折被,你walao。你想骂他妈的或xx的时候发现校长或警察在你前面时,你walao。你看到,walao,做么会有酱好看的A片时,你walao walao walao walao WALAO EH~~~~!!!!!!!!(渐强,加重音)

walao俨然成为我们南下华人不朽的痕迹。可以申报文化遗产。

友族同胞可能不懂bahkutteh,可能不懂麻坡的华语,可能不懂苍井空,但是只要轻轻地说一声,walao,那三大民族加上etc就能在海边阳光灿烂时相向慢镜头奔跑然后抱在一起逆时针转三圈。跑的时候不可以超过20km/h,不然要塞RM30。不过如果你只有一张RM50也不要紧,现在是21世纪了,在越来越多警察设路障的情况下,贿赂也是可以找钱的。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竞争带来进步。但是记得贿赂的时候不要讲walao。至少不要让警察听到。

如果民调可以排除万难让人们发自内心的表达心声,那么“年度我最常使用单词”中walao肯定能打败haha成为永远的天王。

而walao于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诠释。有的人喜欢在后面加上oi或eh;有的人喜欢拉长长来讲,尤其是lao,与此同时还加鼻音和重音,变成W..A..A..L...A...A......O....O.......O................~~~~.....;而我骇然发现原来我的这一篇并不是分析walao的,所以,好,我们回到原文。

但我对walao的坚持始终不曾动摇。

简单来说呢,我在那边都是说标准的汉语。但是说标准呢,其实又好像有点不太对。刚开始时我真的和他们有点沟通的问题,因为他们所知道的词汇有限,所以有时候会出现用得不恰当或根本不对的情况。比方说,有一次Xuyen买了一件新衣,想问我们怎么样。好,于是他就穿上它,跑到Joe的面前,一脸疑惑,问他:“怎么办?”

所以,我不是用标准的汉语跟他们沟通,而是用他们懂的汉语和他们沟通。老实说,真是walao的有趣。

且让我打个比方。在那边基本上出现在我身边的不是Huong就是Joe,而又以Joe略胜一筹。我想不起有什么时候我们是在一起却没有说话的,也就是说我们一直都有在说话,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这证明了我小学时也曾经很认真地学习,将把句子以不改变意思的形势倒反过来陈述练得不错。我常常在跟他说话时习惯性地在前面加个“老实说”。后来有一天Joe终于对我说他终于明白了“老实说”的意思,“我也奇怪阿你怎么有那么多老师阿。”

而唯一我们义无反顾地同时通用于华文英文和马来文文法的“la、lo、leh”到那边自头用都不敢用,即使在马来西亚老师死都要阻止我们死都要用。取而代之的是“阿、呀、吧”,还有“嗯”(轻声,娇滴滴状)。

另外,在那边遣词用字也有些不太一样,以免换来闪烁着问号的眼神。当然,像“不知阁下是...?”、“久仰,久仰。”、“素闻公子武功盖世,方圆百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下对公子的敬仰可谓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绝。今日能在此地与公子会一会,实在是他妈的列祖列宗修来的福呀~”这种句子还不至于出现,“参见公公”自然不在话下。我们不会说“读书”,我们说“学习”;我们不说“拼”,我们说“认真”;而“没事”包含了“没关系”和“不客气”的意思。还有不得不提的是,我在那边常常说“干嘛?!”,它囊括了“为什么”、“在做什么”、“怎么了”还有“msn/yahoo开始聊天必用单词”的功用。

所以我在那边说话就好比新传媒连续剧的台词:
“是这样吗?还行,马马虎虎。那么的话...好吧。”
(酱啊?ok啦。酱...ok咯。)
这就是简洁有力。

虽然基本上对于这种转换我都应付得来,但是我也有卡住的时候。当我想表达“显”的时候,我可以勉强用“无聊”来代替;可是要我怎么解释“公私吃”和“掺掺吃”啊?

我问过海乾怎么翻译,结果发现广东话和福建话的终极奥义根本不容许我们挑战。最后,我几近勉为其难地说:“那我们一起吃吧。”和“那我们混合着吃吧。”或“那我们吃来吃去吧。”

秉持着学生交流计划交流的精神,我教了他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们在马来西亚常用的单词:仄呃(ze4 e4)。Joe很高兴地跟我说泰语里也有类似“仄呃”的字,如果直译成汉语就是“管脚”,大概可以解释成“连脚都要管,所以很仄呃”的意思。结果“仄呃”和“管脚”在武大留学生宿舍里成了兼并名词、动词和形容词词性的单词,而以管脚较受欢迎。

Diep、Huong和Joe都曾跟我说我比较容易了解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和其他人说汉语时往往有代沟。Joe有一次向我投诉另一个朋友说:“他妈的我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在和他们的交谈过程中,往往有些用词会让我觉得很有趣。我想当我用英文跟别人交谈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吧,会用一些“对,但不是一般人会拿来用”的字,因为那都不是我们常用的语言啊。然而有些时候,Joe的一些话让我顿了一下。

我从小在新山长大,说话方式理所当然就是新山的那一套。我们每个人用类似的方式说话,用类似的语句,用类似的词汇,还有,给类似的反应。渐渐地我们似乎养成了习惯,甚至给予的一些回答或反应根本不需要经过思考,成了一种反射性动作。

有一次,我跟Joe谈到回国后会做些什么。他说:“要多点时间陪妈妈,要让妈妈幸福”。

我想我在新马的任何朋友都不会给我这样的回答。我不是说这些朋友不会让妈妈幸福,但是我想大家会说的是“陪妈妈咯”、“带妈妈去吃她喜欢的东西咯”等等之类,而其中的用意,其实就是“让妈妈幸福”。就是酱。

另一次,我跟他说了一些我的事情,他只给我一个回答:“不要想太多。”

然后我恍然大悟。虽然当时没有雷电交加我的头脑没有晴天霹雳眼睛没有大到如同看到男教授穿低腰裤走光露出粉红色G-string内裤,女性special edition,蕾丝边,我有顿了一下。

而Joe也不是什么圣人。要我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呢,mmm...,我再怎么看都觉得也是我这种前途茫茫的半调子。我们不是好学生,但我们是好朋友。这也是他说的。虽然前后两句不管在意思上或文法上都是狗屁不通,但是,很有意思,也有意思。

当然我们不可能没有代沟。总是有很多话是说不出的。

其实用什么词说怎样的话并不重要,只要能传达意思就得了。只不过,我想表达,Joe的这些话就像是这次的学生交换计划,让我越来越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生活有了一个惊喜,让麻木的神经有了一些刺激,然后反应。

自此我不断不断地希望生命会出现些什么惊喜。却是徒劳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做些什么。

在那边的时候我很用心地听他们在说什么,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由于是新的环境,由于是新的沟通模式,所以我很用心。可能是新鲜,可能是环境所逼,我不知道,也不重要。往往有时候也是得用猜的,结果到后来就算他们用错的字来说我大多数时候也能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因为我有在用心听,然后想。而我的回报就是Diep、Huong和Joe说的话,虽然他们可能也不怎么在意那句话。

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意思能传达就行了。然而,问题不是出在说话人用什么方式什么语言说,而是听的人有没有听到说话人要说的意思。听错?扭曲?还是根本没有听进去?

“自我主义”越来越盲目地流行,结果大家都在大声地说,而谁在听?

我觉得,写blog就是一个一比一对照的例子。很多人都在说自己的事,虽然看的人都是自愿的,但我总觉得没有几个人在用心地去理解。当然这也不奇怪,如果每一个思想理念都要用心地去推敲作者要表达的背后意义也实在不算不忙。

不过别听我的。我只是一个HJ。

所以这篇的主旨是沟通。只是沟通。

而我想当谈到色情的时候,所有男人都跨越了沟通的桥梁,在世界中心呼喊awuuuuuuuu~~~~~~。




HJ
房间
0130am 051208
proceed, please.

Tuesday, September 23, 2008

In the name of traveller

我记得我在写云南的第一篇说过:那些是被抽离的日子。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不只那些日子被抽离。被抽离的,原来不只是那些日子。那些是被抽离的日子里面被抽离的日子。

离开大理后我直接前往元阳梯田,但对于元阳梯田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我已经没有能力把第一次旅行的最后一个地点写出来了,在5个月后的今天。算吧。

其实,将这短短8天的旅行描写得如此详尽实在是有点多余。我想很多我提到的东西是很多旅人不屑一顾的,而感受得如此深切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我必须承认我很用力地去感受旅行中的所有事物,就好像我刚到武汉那份适应环境的生命力,而不是每天过着周而复始的日子那样麻痹了神经,迟钝得无法自拔。结果我倾向于放大这些感情,特地去感受这些感受,将它膨胀成花花绿绿的文字幻化成我传达给你的感受。

我尝试客观地以读者的角度去读我的文章,发现作为读者会自行将它模拟成很个人的幻想,并加以浪漫和完美化。我其实不想也不愿意有一丁点儿的夸张,希望真实没有修饰100%地陈述我的写实,然而文字能传达的感觉仅限于人们共识上的定义,而要加以描写就逃不开读者将其个人理解化。文字是没有分等级的。我不可能写:3月30日我在下虎跳一户农家吃饭,她家简陋level 8。看着她左眼向右歪了38.2度,78%相似度像小人般对我大笑三声,中笑两声半,中间咳嗽了一下,咳嗽声75分贝;与此同时左手无名指和尾指合作抠了右脚中指和食指之间的缝隙三下,我害怕level 7.88趋近于level 8,身体4级发抖。这不是文章,这是数据报告,而且肯定肥佬。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方说:今天我看到一个36 24 36 F cup,我心荡漾无限大。这很真实。

于是我很小心很龟毛地选择每一个字,推敲每一个字眼所能传达的多少,所以往往会出现文法狗屁不通的情况,或是用形容词充当名词。因为,感觉/感情是没有文法(逻辑)可言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用右手拿着铅笔在单线纸上写下我潦草的字迹,而不是用keyboard打出整齐规格化却没有个性的字。

所以如果哪天有人去到我到过的地方,你可能会看到很蓝的天空,但你可能不会觉得它映照了丽江的所有颜色;你可能会看到虎跳峡强烈的太阳,但你可能不会觉得泼洒出来的光让黑暗无能为力;你可能也探访那个眼睛有点斜的寡妇,而当你在他家里头拍照时不会觉得闪光灯闪得很讽刺,还有她可能会跟你投诉以前有个旅人来吃饭很吝啬只给20块;当你骑在毛驴上时,不觉得铃铛声风声心跳声怎么样。你可能觉得,也不过如此。

是地,其实也不过就是如此。

不过,当你有机会发现它不过就是如此的时候,恭喜你,因为你已经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我想,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现在是2008年9月23日星期二凌晨1点28分。最近我又开始对旅行有无限幻想了。我对大四设的最大目标,就是要尽力玩得开心点,还有多去一些地方旅行。当然我还记得我在云南旅行时的害怕,但这已经成为一个记忆,而不是感受。也就是说,我已经忘了当时那份害怕的感觉了。很好,我就是这种喉咙疼的时候后悔之前一直吃薯片而痊愈后有拼命吃薯片的人。’Cause I just to make the same mistake, again.

但我想我不会为了挖掘对世界的视野而再一次喉咙疼感到后悔。

还有,为了人与人接触的那份微妙。

旅行的最后一站我来到元阳梯田。到了这里我已经没有很用力地去旅行了,只是敷衍自己对自己的任务和责任。我没有去到最大的几个梯田,因为我不舍得包车过去,也没有心情去接触其他旅人一起包车。我只是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随便看看。我只想回家,回武汉的家。

我对元阳梯田所留下的,只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寂寞。

还有,我终于知道,我的21岁是埋葬在这里。

4月4号我衣衫褴褛飞回武汉。在飞机上我翻到了对内蒙古呼伦贝尔的介绍,然后将它设为下一个可能的任务,为了她那一片草原。我曾经以为我真的会到那去。

即使现在我依然抹不掉对这些曾在我计划中的地方的向往与幻想。希望有一天我能在这些地方轻叹也不过如此。

我背着装满衣服的背包,斜挎装有重要物件的斜挎包,手提我平时在街上绝不会拿的难看塑胶带,回到武汉。感觉上,我好像不曾离开武汉。那些在云南的日子,真的好像是被抽离的。以次推断,那些在武汉的日子就应该不算被抽离的了。因为,我的身体清楚地记得2008年7月3号前的131个日子我以J的身份领略了武汉变化的温度。

我脱了鞋,走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我不知道洗衣机转了多少圈。后来JOE走进来房间,那时我跟他还没那么要好。

我球鞋的白见证了我脚踏云南的每一步,而了无边际的证据,是它身上我甩不掉的灰。




HJ
20080923 0251
房间
FYP很难搞。可是有意思。
终于写完云南了。武汉?

Tuesday, August 19, 2008

归属感




以前节令鼓后期每年必考的一道题:你对节令鼓队有没有归属感?


有一天,我和JOE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一起走回宿舍。在走到法学院后面的时候,我不知道问了他什么,好像是问他有没有某样东西,他说,我们家里有。


从此以后,我们都会说“我们家”而不是“我们宿舍”。


回家?






HJ
19-8-2008 0010
房间
大约21.5个小时前来电显示0302,从泰国传来武汉的快乐

FYP的讨论很愉快,我是大学生

Wednesday, August 6, 2008

过客

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在乎天长地久。拍拍屁股走人了,何必在乎什么。

又能有多少个天长地久。

曾经拥有或许至始至终还是最美的,因为它只是曾经,短到没法看清不好的一面。于是它以一个没有缺陷的形象存在于心底,而因为无法永远拥有就更加想去美化这一份虚无缥缈,修补心中的缺憾。如果强求再来一次只会破坏这份遗憾遗留下来的美好。

也许只能曾经的不完美才是最完美的。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只在乎曾经拥有。




2008年3月的最后一天我从虎跳峡一路途经丽江赶往大理,费时不少小时。一路上我遇到了来自德国的Daniel,以及说“沿途走上山看的风景比在车上看还真是不一样”的女生和她的女同伴,都来自湖南。我和他们的缘分都不超过3个小时,而我想我这一生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即使有一天他们与我擦身而过。

和他们的谈话也不过是一些自我介绍和经验、看法的分享,而对于这一些谈话内容的记忆正一点一点地消失。交流中的感觉消失得也是一点一点的,但我记得,即使我们只是刚认识,也没有那种应酬的尴尬,至少我没有,而我相信他们也没有。

我和两个湖南女生在桥头镇分手。他们往香格里拉去,是一个云南偏向西藏的地区,可以体会到藏族文化。她们坐上一辆越野车,我站在不远处等往回到丽江的巴士。我看着她们的车要走了,突然她们打开车窗示意叫我过去。她们说,我只有一个人,大家就交换电话吧,如果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我将十一个号码按入电话,也按下了其中一人的名字。然后她们说,不如一起去香格里拉吧,车上也还有位子。可是我拒绝了,而心存感激。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但我想害怕是最简单概括且适当的理由。

我们前后认识与互动不到一个小时。

等车的时候我走向一群洋人,但好像被误会成是要做他们生意的司机。后来Daniel就来了,说是要去丽江。好吧,那就一起吧。

Daniel和我一样,在大学里学经济。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已经毕业了,所以来旅行一下。他正考虑要不要继续读博士,也打算以后就任职于大学教授。他说在他的国家作大学教授不错,收入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不错了,不用跟人家争什么。我们坐在巴士最后一排,一人分坐一端,用英语高谈阔论。除了一些大学生的话题、一些人生的看法、一些男人的话题外,他说了一个我觉得很有道理的道理:如果他是和女朋友一起来旅行instead of自己一个人旅行,那么他当时很有可能就只是坐在我前面的位子和女朋友说话,不会和我或任何人交流。

到了丽江后他应我的要求录了一段影,就分手了。

2008年3月27号的第一秒我人就在云南了,不过前面5分钟是在上空,飞机0005着陆。在这前面5天的旅程我遇到了Jiri、Pavel、Mica、湖南女生s和Daniel。而4个多月后的今天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干些什么。

过后的旅行我都是一个人的。当天我到了大理,只是为了到而到。隔天一早我就离开大理前往昆明,准备搭乘当天晚上的卧铺汽车到最后一站,元阳梯田。我没有观光大理的任何一个景点,除了在大理古城内住了一晚和买了些东西。我原本打算在和捷克同伴分手后继续我的旅行,可是更多的恐惧和疲劳回来绑着我。当时对我来说,旅行根本是一种折磨。几经婆妈我上网将会乘机票推前,被抽了心痛的手续费。我只想早点回家。大理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地方,而我也不过是大理的一个过客。

而我又岂止是大理的过客?

回来一个月了我还和在武汉的朋友保持联系。Joe跟我说回国后他每天玩电脑游戏,一个人去打球;Huong天天猫在家里上网,超级无聊。她说:“每个人在每个地方。很想念。”我们都很想念一起在武汉的那些日子。

对于希望天长地久的事物,要扮潇洒说“只在乎曾经拥有”还真是有点难。不走。

我一直想着明年毕业了要回去找他们,现在这份感觉依旧强烈。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这样的感觉往往会慢慢淡忘。而十个月后会是怎样,无人知晓。如果真的无法避免,到时候我就沦为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但是如果真的沦为过客了,也就不必再在乎什么了。反正活着出来跑跑,也不过就不断不断地要成为和被成为过客。

只不过,有些人你根本不想成为过客。

HJ

房间

1944 06/08/2008

说再多也没有用

Thursday, July 24, 2008

疯狂

2008年5月27日晚上10点之前,我从不知道第几次帮朋友考的考试回来1-3-9A,吃着打包回来的中国快餐,看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自头像生意失败或没人要的可怜男人。滂沱大雨骤临,已经不知道是几个小时前开始的事情了。Manh和Joe从群光买东西回来,全身都湿了。我说走,下去淋雨玩儿,他们给我的反应带着的不只是你疯了的意思,而是你真的疯了。

Huong的msn并没有让我觉得出其不意,出其不意的是当我问她下去干嘛时,她的回答是stand down rain。其实说出其不意也有点不太对,因为我好像有某种感觉那天会下去淋雨,而没有人陪我是不会下去的。我总觉得有时候人是有些解释不了的感觉的,有点像一般所说的第六感,而这种想法确实也做了我好几单。实在太好了,我也参加一份。

我将两件冷衣和相机放入包,还特地选择穿背心,希望让更多的肌肤接触到从天而降的雨水。其他的参与者还有Diep和Trang。

为什么喜欢淋雨,我想惟有将我的感觉从我身体抽出再放入你的身体去感觉才会了解。这个答案应该比“麦记卖的不是汉堡包而是快乐的体验”还高竿。我深深为自己感到无比的自豪。

也有可能,淋雨只是一个媒介,一个反常的包装而让你放手去疯狂。就好像抽烟可能只是一个用力深呼吸和思考的媒介,前提是它没有沦落成一种习惯。

我想用文字描述淋雨和疯狂,把它规格化,然后发现这种无边无际无形的东西怎么抓也抓不住。不管任何我们说得出来的字和语言都无法完整地刻画出他们的轮廓。活着很多事就是说也说不出,就算你总算说出来了,看或听的人也未必能完全体会到你在说什么,可能会当成另外一个意思。

那天的雨是一阵一阵的,时大时小,大的时候能见度为5米,小的时候为5米多一点点,因为我是夜间近视型,即使没有雨,在夜里我眼睛看到的也是一片朦胧,很朦。所以以前早上6点半到宽中时我认人不是看脸的,是看形状和pattern。

我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为什么我一淋雨就很兴奋。我们就大喊大叫,乱唱歌,调戏路人,骂天,躺在运动场跑道上,linh tinh lung tung 。很开心,很舒服。

从此以后我就变成Huong 眼里的疯人了。最疯的那个。

雨点打下来时我时而咆哮,看似在玩儿,但有一半是认真的,其实我也不确定。反正湿透了身体我们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我和正常人不一样,随便啦。其实我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喊出来。

一半是认真的,那还有一半呢?

我问Huong,是不是没有看过我这么疯,她说是啊。不知道,语言上的些许障碍让我有时候真的不能完全了解。我到底又真正了解多少。

其实我对淋雨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无论我如何挖空心思都无法写出我想写的东西。我想我已没有开始2046时的那份用心和快感,承认我真的没有心写下去了。我觉得不要逼自己硬硬写出一些东西来交差,但我要我自己写下去,因为我觉得我应该完成它,这是我的责任。我在等,等写作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po新的文章上去,而这一段之前的文字是不知道用了多少个日子断断续续地填上去的,不知道当整篇[疯狂]写完时这一段已经有多少个日子的历史了。另外现在还有一篇[过客]在我的desktop,开始于多少个日子前的多少个日子。

或许多少个日子之后我看到多少个日子前写的多少个文字又会再感慨时间到底浮沉我多少。

两年前看世界杯的时候我根本不会想到两年后我会在武汉看欧洲杯,打死我都不会想到。而两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开始觉得想这个问题渐渐没有意义了。常常有人想去设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他们要未来照着他们的理想去发生,尤其在爱情这件事里面。我想这是一种自愿性的笨或天真,因为时间在某个定义上来说,可以等于改变。

这个世界只有一件事是绝对的,就是绝对没有绝对。2046始终是不存在的。

承诺过一生一世的人应该不少,但渐渐发现,只要当时是真的那么想的,应该就可以被原谅吧。因为其实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又能有多少个一生一世。就算是自愿性的笨。

之前在[回复篇]我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篇会是[过客],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而偏偏就意外了。至今它仍然完好不变地躺在我的desktop。而我也没有去成北京。还有就是7月15号的这个时候我本来应该出现在南京而不是新山的Jusco。不过可能这也不是件坏事。

经济里有个理论叫做机会成本,opportunity cost, 是说作出一个选择而要放弃的其他选择。而我发现在乱七八糟的生活里这个理论真的很难测量,比一间公司的生产和成本模式还难测量。做了一个选择后,就不知道如果做另外一个选择会是怎么样的。因为从来都没有如果。而生活就一直不断不断地要选择。生活有时候还真的很难猜。

我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以上所说:The future is reasonably ambiguous.

好,或许这一篇应该叫[时间] rather than [疯狂]。但我想现在应该是我写[疯狂]的最好时间。Huong一直说我疯了,而我感到的是高兴和兴奋。

注意到“疯狂”这个字眼是从蔡智恒的[解寄生]开始的。基本上它就是说他问了很多人,什么是疯狂,但得到的答案始终是“找死”而不是“疯狂”,例如“熬夜三天不睡觉然后去玩自由落体”之类的。而他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2007年9月27日我和一个朋友特地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回到新山看[色戒]再跑回新加坡再跑回新山。那天她心情不好,压力到奄奄一息了,于是我奋不顾身建议一些常理不会做的事来刺激她一下。然后是一不做二不休,疯到凌晨五点我到家奄奄一息。

OK,问题来了。这算不算疯狂?

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它不合常理,所以更让人想跃跃欲试,里面有些刺激。跟着而来的是心情莫名其妙地得到纾解,即使很短暂。

我腐烂式地沉溺在这种莫名其妙,可是我却卡在到不了的窘局:到不了不想去的不够疯狂,到不了不敢去的更加疯狂。要疯狂可能要的不只是本钱,还要一些天生的性格。放不开的人再怎么尝试放得开,和真真放得开的人做同样一个放得开的动作,还是改变不了放不开的本质。而与此同时他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可悲,想成为自己成为不了的人。

这种情况现在非常多见,很多年轻人都想让自己显得很随性、很疯,却始终改变不了自己骨子里流的血,只是做一些表面上看起来很疯的事,显得很做作。结果“随性”和“疯狂”被滥用到很浪费。

因为要真的疯狂,需要很大的胆量。

可能,每天每天得做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该做的事,成为自己不知道为了谁而成为的人,才是疯狂。

如果有一天你在申请工作时在“专长”那一栏写上“游手好闲”,那我觉得还蛮疯的。如果那间公司还录取你,那它不是疯,它是洗黑钱的。

淋雨的那天我抱着好玩的心态下楼,可是雨水乱拍下来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记得曾一度发泄得很放纵,但有一半也是在玩儿。真的分不清楚。

如果用眼睛看,应该会觉得淋雨比在新马跑来跑去更神经病。虽然我不确定,但我想两次都承载着一样的心情。每天每天被无聊的束缚束缚得很紧,只想做些不一样的是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只不过,是承载着不一样的人的心。

或许,这种出轨就是疯狂。

在[序]我说过我觉得不亲身去体验充其量只能了解,无法体会。以前就常常听到“不同人有不同想法”这个概念。在旅行和武汉大学遇到的人让我多多少少体会到每个人对生活的态度和看法,还有真正的去实践都有所不同。当然其差别不会是大到很离谱的,不会一个想移民火星一个想吃树皮为生。那不是疯狂,那是一个火星人和一个原始人。每个人的想法都有些许的差别,然后就组成着世界上数目和人口数字一样多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种思想上的差别和地域有些关系,我发现东南亚的人多多少少在基本观念上会比较接近。一个人和一个人差别一点,一个人和一个人差别一点,以此类推,就会出现差蛮多和差很多的想法。我遇过真正的backpacker,而他们的这种勇气对现在的我根本就是一种疯狂。不要说如果有钱或如果有机会或有什么苦衷还是什么理由,那不是借口,可能是现实,还不知道,也可能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本来没有的限制,说“本来没有”是因为生活从来就没有应该要怎样。但是冲不破就是到不了。这就是疯狂,和它的代价。

我(们)被类似的人困在相同的地方太久了。好久好久。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在这里无病呻吟的半吊子。





HJ ?
写完的现在是24-7-2008 0341,但是这也不过是写完的这一分钟。一整篇是6月到现在各个不同的时间填上去的,而且时间的顺序并没有跟随段落的顺序。还有,现在我被包在没有房号的自己的房间,不再是1-3-9A。不会再是。

不想要的surprise给我的感觉是从腹部冲向心脏,一阵很凉的痛。

Wednesday, May 28, 2008

2046

所有的记忆都是潮湿的

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小鸟,它的一生就是不停的飞呀飞的,而它落地的那一天,就是它死的那一天。

有些人的一生就是在寻找这种没有脚的小鸟。

其实,2046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个房间号码。

2046是一辆指定开往2046的列车。在2046,一切都不会改变。前往2046的人很多,但从来没有人回来过。我是第一个。

一个人要离开2046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没有人知道。有些人可以很轻易地离开,但对某些人来说,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必须付出很大的努力。甚至遍体鳞伤。

我已经不记得我在2046上有多长时间。我开始有些绝望。

每次有人问我为什么离开2046,我都含糊其辞。

我曾经爱上一个人。我到2046,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在那边等我。

慢慢,我开始问自己,她对你没反应,未必是因为她迟钝,也很有可能她根本不锺意你。到最后我终于明白,有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而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放弃。

你知不知道,从前的人如果心中有秘密,又不想告诉别人,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跑到树林,找棵树,在树上挖个洞,将秘密告诉那个树洞,然后用泥土埋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会不会跟我走?




华杰

1-3-9A

28-5-08 0526

多少的文字都无法记载这一夜下雨的浪漫。而这一段记忆能记忆多久?
P.S./请参考2046.

Monday, May 12, 2008

回复篇

首先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篇[回复篇]。

其实我在这是上不到blogspot和wretch的。2008年3月16号我带着期待又害怕受伤害的心情登上http://www.blogger.com/,开始我在片片文字纷飞中挣扎的日子。第二天的0041我按下publish post的button,期望我会不会是第一千万个blog的人,然后google公司就送我双人来回毛里求斯机票,不然巴布亚新几内亚也行。我只看到your post had been published!。马的,还感叹号叻。

然后我尝试view the blog in a new window,结果是internet explorer can't open the error page之类的。我很礼貌地恢复了一声shit。

简单来说,我在这里是无法打开3768hourshjinchina.blogspot.com的,不过能从blogger create post,而且我设定所有的comments都会send到我的mailbox,所以我看得到大家的意见。

无法登上blogspot和wretch,我想这确实是成长的伤痛。我少了一样娱乐,尤其是在这里的事对我已不再新鲜,无法满足我好玩的心的时候。

除此之外,我也老实承认其实我也不知道怎样在blogspot里回复。我一向都是电脑白痴。

Ok, here we go.会有点乱。

我要感谢喜欢我的文章的人,而有些真的过奖了。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看回去自己写的东西,我都无法感到很满意。希望它们能带给你们些什么,毕竟这些都是些给你们看的。真的希望。

有时候我会把联想到的东西写进去,所以可能会显得怎么狗屁不通。对此我感到抱歉,但我没有打算改。

不过,我想有些时候不是你没能看懂,而是没有用心看,想。

谁是miao?wy是文耀吧?还有两个Anonymous......不知阁下是......?如果可以的话就留下我看得懂的名字或代号吧,拜托了。

xinru,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三五个月后看到自己的post和comments作何感想了。

xr,明年的事又怎么说得准呢?我现在自头没有中年危机,而且发型是年度最满意的。

我希望大家能从第一篇看起,因为看书若从中间看起会不知道整本书在些什么。

基本上就是这样。

预告一下,下一篇是[过客],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还有,我又要去旅行了。这次去北京,还有内蒙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不过我不确定回来后还有没有能力写游记了。要细细回忆然后好好写到我自己还算满意真的很累。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云南回来了一个月又八天还没把云南行写完。

如果对我的文章有什么想法,就给我留个comment吧。我希望是真实、直接的。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
1351 12-5-2008

Thursday, May 8, 2008

迷茫放纵的快乐建筑在醒来后的低沉上,但究竟这值不值得,其实酒精发酵时也由不得你说。也不过是另一个喝醉的晚上。也不过是另一个酒醒的早上。

Normally I got better after wake up. But it seems like not the case in this morning.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我说操你妈的娘。如果酒精能让人变得诚实,那这个世界就和平了。所以世界还是会继续乱下去,倒不如醉生梦死把酒往里塞。吐出来的,是“你想说的话”,不尽然是假的。

所以我敬李白一杯。谁能与你共患难?

是什么让酒有这个本事,能让人亲眼看到自己的放肆?有时候我们谈起什么是醉,我总是含糊其辞。要怎么去定义这种无法定义的东西。就像爱一样。

我从不承认醉了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从不承认。

然而这曾带来多少伤痛。却偏偏歇斯底里往里塞。

昨晚喝第一滴酒我就说今天不要醉,结果是自己steady自己到五点。随便拉,it's just another tally of my drunk record, with various reasons, in different season.

而在那个时候在其他的地方仍如常上演着与我看到的画面毫无相关的事。跳tone得如此真实。

大家开心就好了。

明天继续各自上路。将所有的快乐与痛苦,一饮而尽。

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一杯。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
1435 8-5-2008
被放一个跨国的飞机
看到妈妈给的红包/祝福

Monday, May 5, 2008

贫富悬殊














现在在你眼前的这台电脑或许是生活在世界上某些你永远不会到的地方的人做工一年所挣的钱都买不起的。

“走在路上的感觉,一直想东西”,这是我旅行的记事簿上30/3(日)的其中一点。其他点还有“虎跳峡”、“Yiji和当地人吵架”、“Czeh,分手”等等。我已经忘了我写下这些字时是3月30号、31号、4月1号或其他日子,还有那时的感觉,就好像在写云南的第一篇时所说的--这些是被抽离的日子。

说真的,有时候我在写什么,我自己都看不懂,可它们就都是真的、直接的。我联想起了小学时为了抄下那粒饭(范绿娜)老师所念的作文重点而练成的一笔划写完整行字,然后回家自头看不懂自己在写什么才打3355181或2382079或3312113咨询,其中3312113是preference,因为另外两个可能还要打3555087来问我。

我忘了我当时想什么,但我想我知道我想什么。“想”这个动作对我来说几乎除了睡眠以外都一直持续着,比“呼吸”少,但比“看”多。只要我有一点意识,就会有很多画面或文字用没有秩序的形式在不知道脑袋还是心脏乱飘。所以我也不过是换个地点作着同样的事,充其量也不过就“更想”。有时突然会有其中一样特别让你注意,但当你注意到它引起你注意时你就忘了它到底是什么。有些是有形的,有些没有,有些连贯而具体,有些会让你以为你在那个“想”里面,而你身处的地方却不是真的。所以在我身体控制我思想的那一部分一直都是很乱的,而我也很好奇是不是只有我是这样罢了。在此我深感抱歉,因为我几乎没能过全心全意只听一个人说话。当我说“全心全意”,我指的是全心,全意。

所以我是用一部分的心思在走,一部分的心思在吹很大很大的风,一些心思在胡思乱想,没有确切目的但其实可能是要些什么地沿着往下虎跳的公路从中虎跳张老师客栈往上往看不到的另一端走。我知道有个下虎跳,我好像想跟各个地方的当地穷苦村民接触,我想体验[彳亍地平线]里所描写的,我很累,我没有同伴了,我很怕,我没有后备,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没有地方去,我有很多时间,我想我应该看些东西,所以我即使并不真的想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我就去看看。我没打算走多远,也不太敢走多远,也没有一定要到下虎跳,就去看看。

一路上都是低沉,我几乎不记得去的路上是下午时分,只有回来路上扑撒所有一切的暗蓝色深深烙印,代替了记忆中来回的所有影像。没有人和我说话,因为几乎没有人。沿路有好些客栈,但是好像都没有人。两座山,我夹在中间,了无人烟,我真真正正名正言顺地落单了。来回路上除了凄凉还是凄凉,不同的只是凄凉和更凄凉罢了。我的心情也很融入情景如此。

后来我来到了一个分叉路:黄沙路往上,柏油路往下。我向上走,心想无所不在的麦记会不会在看不到的上方有一间分行,而且24小时服务。如果真的有的话那美国人开玩笑还真是不惜本钱,不遗余力。

我走了不久就停下来了,因为我想我来到下虎跳了。所以上面有没有麦当劳始终是个解不开的谜,深深埋藏在玉龙雪山与不知什么山尘土之中,没有人会知道。

我向一个在黄沙路开始不久就走在我后头的妇女问走进村子的路,于是她给我带路。她样子有点怪,其中一只眼睛生得有点歪了,和我说话时总是笑吟吟地,有点像电影里一定暗算人的小人的形象和长相,或怪姨姨。她说的汉语不太标准。我以为她也是少数民族,但她说她是汉族。我有点怕她,不是怕她变身美少女战士代替月亮来惩罚我,而是置身在这种完全超出你所能掌握的环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些很笨的理由死掉、死了也不懂会不会有人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懂会不会管你、管你了也不懂有没有办法联系你的亲友、联系了不知道会土葬还是火葬的地方,油然而生对一切都有防备而衍生成的恐惧。

我们走了不久就到她家的入口,他们的学校就在这。她请我进去坐,我还算果断地接受了。虽然这看起来有些矛盾,我就接受了。随便啦,每件事都要合情合理也好累。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吧,因为我们是人。

我是学经济的,而只有修了经济后才会了解经济系为什么属于社会科学系而不是商学系。不可否认商业活动和经济绝对脱离不了关系,且很多时候学经济是为了更了解商业,或肤浅点说,为了赚更多的钱,但就因为商业活动属于社会现象所以它们才相连。而经济所涵盖的要多得多了。它容纳了人类思想行为理性与非理性下的逻辑商业运作,其带来的直接、间接甚至不相关的连锁反应,以及商业运作以外一些涉及人性及与人性挂钩的东西(政治是最好的例子)最真实(就发生在某些地方,即使你看不到)的一面。

屋子外有一栋两层楼的建筑,是用来放木材的,而屋子本身是名副其实的一房式:没有房间、没有客厅、没有厕所,就只有四面墙加一个屋顶。屋子的一角有个白色瓦片包裹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对面另一边地上有些灰烬,旁边有些坎具,算是厨房了,没有煤气炉,起火用材烧。中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不算大的石灰地,没有床、没有电视、没有任何我们觉得一个家该有的东西。她请我坐在一把短尺高的小木凳上,是屋子里唯一除了地板能坐的地方—没有沙发,连椅子都没有。旁边有张小桌子。她从木橱里拿出用玉米炸成的零食,没有冰橱,还给我泡了杯很淡的茶,有好客的心。

整间屋子没有一口窗,只有一扇将外面风光明媚的光与屋内的黑暗对比得不胜唏嘘的门。她们家里面的光线只仰赖来自门口的施舍,而我按下数码相机快门的那一秒,闪光灯在阴沉的屋子里炫耀得很刺眼,突然、短暂,一瞬间后白光消失得很讽刺,与这地方毫无瓜葛。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要求她一起坐下,她也给自己泡杯茶。她的丈夫几年前因病去世了,大女儿到山上去采矿,一年能挣两万人民币左右;儿子17岁,父亲去世后因为没钱,辍学了,好像也到山上去工作,我听不太懂。说话时二女儿在她身后做饭。考虑一下后我说:“我留在这吃饭吧。我付钱给你。”

二女儿做饭到一半时突然拿出手机,确实有些出乎我意料。但一下子我就觉得没什么了。难道穷就什么都不能有吗?

我问她要付多少钱,她说随便。我说你不要特地作更多菜,我付你10元随便吃就行了。她说好。
她告诉我这里是中甸乡(镇)核(河?)桃园。我问她是否也进城,她说有时会去,但因为很穷,不常去。她有时也到前面的中虎跳还是上虎跳去帮那里的客栈打扫,一天可以挣40元。

整个谈话的过程她都带着那小人般的笑吟吟。

她煮了一盆猪肉腊肠和用水烫了一盆菜,一直叫我吃,每次吃完饭了就要给我添饭。猪肉有些硬,应该是腌了存放的。我很少吃腊肠的,也吃。

我吃了两碗饭,她还要添。我拒绝了,然后感谢她。我付了20元,走了,依旧觉得自己吝啬。

贫富悬殊的现象不需要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就能看得到的。当我来到这常常看到有人在垃圾堆里找能卖钱的东西,我就决定要写一篇贫富悬殊了。我也不用多说,资讯如此发达大家都看得到大鱼大肉大车大屋和黑人排骨的对比,只是谁又真的去想呢。

以前我会觉得有些乞丐真的是活该,从前不好好努力才落得这种地步。然而现在渐渐发现有时候人真的很难去改变环境。真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我所认识的所有朋友那样拥有一个机会,好好追求美丽人生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想在很多人一生的命和我所熟悉的人们有着不一样的传承。教育不是必然的,有些人根本没有机会接受教育。

而有些人甚至连要接受教育来改变他们的生活都不知道。

我往回走,风很大,暗蓝色开始浸透我在这里的所有影像记忆。我知道回去依然会过着我的奢侈生活。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都改变不了。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
0008 6-5-08
写不下去了

Friday, April 25, 2008

继续走












出来旅行才认识到自己的地理到底有多差,原来爸爸说得没错,地理和历史是必要的知识。其实我早也意识到,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自以为是而且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孩。但一生人又能轻狂几回呢?当接触学会了一样事物,只要别不小心,不死心眼,就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跟着而来的却是也不会再体会到因对这个事物不了解而又自以为了解,在自己“以为是”的理解范围内鲁莽行事那种放荡不羁的冲动,以及其中的快乐。我享受这种笨,更享受发现自己的笨。正如我觉得年轻缺钱用而拼命省钱的日子很好笑,也很有趣,也很快乐。

虎跳峡没有老虎,没有跳,不过有峡,峡谷,没有虾。捷克人本来由于时间紧迫打算不到虎跳峡了,而本来在我的行程表上虎跳峡只是一个替补。它位于丽江北方,从丽江搭巴士要3小时的路程。

对于虎跳峡在我脑中浮现的想象画面竟然是Kota Tinggi瀑布,因为深埋在我脑海里接近十年不曾出土的地理记忆告诉我“峡谷是有水的”,而且我知道它和海不一样。除了Desaru、比武汉东湖还小的新柔海峡和一些照片中有水的地方,我就只看过Kota Tinggi了。而且我用我身为知识分子的冷静和学者的判断力去推敲这峡谷一定有石头,以此推断峡谷和瀑布相去不远,correlation 可能大于0.8,所以如果要推断一dependent factor Y,而选择以瀑布和峡谷分别为X1 和X2 的 independent factors,那经济学上我们称之为take the ru yourself,华译“自取其辱”。在我脑海里地理知识上面压着的是一点点的历史生物化学物理知识,多一点点的华文马来文英文,再多一点点商业学会计数学,以及很多很多模糊不清而永远操不死的经济经济经济经济经鸡精鸡精鸡精……。

我以为虎跳峡是一个围起来的自然保护区,专供游客徒步。它全长16KM,我想应该不过是一条沿河徒步的路。后来才知道原来峡谷是两座山之中的川流不息。而虎跳峡就是玉龙雪山和另外一个忘了什么山之间的峡谷,分为上、中、下虎跳,其中中虎跳最漂亮,下虎跳只是一个村落,只是因为有上、中虎跳所以一定要有下虎跳。至于为什么我会懂呢,只因为当我们一到达虎跳峡入口处的桥头镇时,就被专载旅客的包车拦截,然后我们被滔滔不绝。其实我原本想用2天1夜徒步从桥头镇走完整个虎跳峡,这才符合虎跳峡原有的探险意义。不过后来还是上了车。

虎跳峡的路不是公园或Kota Tinggi那种专门给人走的路,而流水也不在伸手可及的不远处。路是供车辆上山,不太斜的柏油路,而如果你从路往水的方向跳,大概需要4秒才能动到水,而且gurantee 死。其实在这坐车上山掉下山崖的机率不算低,因为山路窄小而没有围栏,而且司机都爱烈火战车,幻想自己是德华。

司机让我们在上虎跳意思意思停了10分钟,才知道原来来这就是要看河流在高低落差的水花。这像是旅游时的一种规定,比方说去北京就一定要看万里长城或天安门广场或中国的进步,而不能只是去看北京的菜市场或去捡/见地上的石头;又比方说如果你特地飞到北京喝starbucks,你会被归类为“喝了starbucks”而不是“到过北京”。还有你是疯子。

这里风很大,我们离水花落差处很远,跳下去需要4秒的远。这里看到的比玉龙雪山的简单更简单,只有山、水,和天空。而听到的也只不过是风声和流水声,大得我们说话得用喊的。我真的来到了荒野,into the wild。

沿途风景很漂亮,很真,很立体。对于整个风景的感受更多的是全身的咀嚼,然后将感觉的每一个单位均匀地涂抹在全身,而不像一般只是用眼睛去吸收,还未必消化。颜色依旧强烈,最好的证明是包裹了暗淡阴影的山上面掩饰不了喷散出来没有黑暗的光。这种反差有黑和白并列的强烈对比,还有黑白已令人麻木的搭配所表现不来的、只有“它”能做到的鲜明实在、反衬式的解放,就好像认真深呼吸呼出二氧化碳后的那种舒缓。我看到的是羁不住的光。

然而后来有人说了一句话:“沿途走上山看的风景比在车上看还真是不一样”。她于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来到中虎跳后我决定住下来,过一夜。不是因为中虎跳吸引我,是我想感受一下峡谷的夜晚,也是我想恢复一个人走。

在开往中虎跳的路上司机不断告诉我们待会儿在中虎跳是怎样怎样怎么走怎么走的,而想象和亲眼看见的落差比河流的落差还落。我们沿着我住的客栈的老板,大名鼎鼎的张老师所开发的人行山路往下走,一路到河流。也不过是另一条山路,险峻一些,往下。

中虎跳之所以被称为“更好玩”是因为它更大、落差更澎湃。河流落差这时就在我们不远处,而山路也不是4秒就能跳上去的,应该要四千秒,徒步。当然山顶更是遥不可及,朦胧地依旧尝试捕捉遥不可及的光,依旧无能为力。我知道这就是气势滂沱,但是我对于这个形容趋近于完全免疫,感受不到气势滂沱到底有多臭屁。这是我每一次在报章上看到用“气势滂沱,响彻云霄的鼓声振奋人心bla bla bla”来形容二十四节令鼓的表演,我都在内心以比阿Sa的胸还平的平静的心发出一声“噢”的相对应的反应,就好像挨了降龙十八掌后不会介意再挨一巴掌。这种感觉,叫做麻木,而在我们不算短的生命里总或多或少对某些事物麻木了,从而感受不到他/她/它,们。

我想如果这时transformer从两座山中间以慢镜头急速往下冲,在接近激流处时突然反惯性螺旋式折射270度向南飞,而且在旋转到140度时开始变来变去变身成made in Japan的Ultraman,同时嘴巴不忘念口号:“我要代替月亮来惩罚你……杀!!”,还要做完蒙面超人变身时一定做得完、做到一半怪兽不会打他的指定动作,完成上述后卯足7000cc无需燃料的外星引擎最终极版(环保,省钱,带您走得更远~)往指定方向冲,头不晕,没有呕吐,没有撞墙,那才叫气势滂沱。

回到客栈的路有两条,一条叫勇者梯,由张老师修筑;另一条叫天梯。我们走勇者梯。在回程的路上发生了小插曲:Jiri和张老师的手下发生口角,事缘他要向我们在征收过路费,which在我们下来时已经收过一次了。我没资格说什么,因为我住在张老师的客栈就不用付钱,上下都不用。Jiri和他就一人说一句,而我则负责翻译。我听了Jiri气冲冲的英文,翻译成陈述式的华文;然后又听了不算客气的反驳的中国话,笑笑地解释给Jiri听。就这样一来一往间接地吵架。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之前在石林的归途也帮一个洋人和导游吵架。

在我看来,其实这也不过是旅游业中的另一宗软性敲诈罢了。

然后和我生活了4天3夜的同伴就走了。我给了Jiri我的email,Pavel给了我他的名片。就走了,没有什么。

我又落单了,只剩下肩上对我不离不弃的背包。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群光广场starbucks cafe

1324 26-4-2008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去流浪。 2 days,and half a year.

扭伤脚,也很开心。

Monday, April 21, 2008

白天的浪漫

我刚从1-3-9的天台回来。我不知道在上面多久,应该至少有1.5个小时吧。

我有尝试早些下来,不要浪费时间在天台做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要活得有效率的生活。身体不用指挥也知道要“尽快做完一件事,然后能更快地去做另一件事”。幸好我在这边的哲学就是慢慢来,就是随便拉,就是生活。

我没做什么,只是上去吹吹风,听听歌。天台蛮肮脏,可是玷污不了耳里即使深沉也听得很舒服阳光的音乐,以及不断吹来、天上普照的生命。

而谁又有这闲功夫呢?








我还有多少时间?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 1-3-9A
21-4-2008 1804
风花雪月

Thursday, April 17, 2008

活着


















I want to be the artist of life, my own life. I don’t know, if I was or will I be, but I AM, right now, right here, in this way, my way. I say it proudly.

2008年3月28号早上7点,我被Jiri轻轻摇醒。放心,我还是同志界的处男。我们前一晚睡在从昆明到丽江的卧铺巴士,十个小时。这一来不用无聊于坐车的等待,二来可以省下一晚上的住宿费。你知道的背包客就是穷。即使不穷节省也是应该的。

我一下车就被高雅祺拉生意了。当时我大约30个小时没冲凉,24个小时没刷牙,2分钟没弄头发了。看到有人来问要不要酒店的感觉并不好,我有像对推销员般的排斥。我始终对这些做旅客生意的人提防着,更觉得会自己上门来拉生意的不会是好货。可是最后还是跟她走了,因为她说先看看无妨,而且照片里的房间看来不错,价格也不高,而且免费载我们进入古城。 就这样我们住进了叶雨轩客栈。

在我一开始的计划里29号我应该是在元阳看梯田的,但早上8点我却在丽江古城的菜市场出现。被玉龙雪山做了一单大的后一天,我们选择好好放松一下。我们一早到菜市场去吃早餐。我想应该用生气勃勃来形容菜市场的景象,就够了。这市场是专门让住在丽江古城内的人买菜的。这一点我得到认证,因为我不巧听到一个买菜人说:“哇,连老外也来菜市场吃早餐。”

我不太喜欢什么名胜古迹或旅游热点什么的,我更喜欢进入那个世界看看里面真正的生活形态,这个地方的人如何生活、做些什么,最重要的,怎么想。当你去到一个没到过的地方,懵懵懂懂地想办法融入他们的生活习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彳亍地平线]的作者林悦说得对,“旅行是一种修行”,当然我的旅行并没有那么高尚,但它对我来说至少也是一种学习。

真的,你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你不去触摸它。

我跟高雅祺说,我想到少数民族的村落去看看。她说行啊,只怕我们嫌脏。怎么要紧呢,总好过修饰过的旅游胜地吧,那些都不是真的。

这农村有哪有号称垃圾槽的1-3-9肮脏呢。高雅祺把我们带到了她亲戚家,是一间蛮大的庭院式房子。既然说是庭院式就当然有庭院,还有屋子呢~

高雅祺把她的车停在门口,门口蛮小而且偏旁,在门口看不到整个房子的轮廓。进去了,屋子有三栋建筑物组成,呈U字形排列,中间就是小庭院了,上了石灰,停着一辆农村小型载货车。在一个角落有养鸡和猪的小围栏。三栋建筑物依我观察分别是厨房、睡房和客厅。我们来访时他们正在睡房和厨房的汇合处修筑厕所。他们的屋子好像都是自己建的。

稍微参观了整栋房子后,我们被邀请到客厅去。与其说客厅,它更像个会客室。这里看起来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和其他建筑物并没有连接。Jiri说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总是喜欢将最好的东西摆在客厅只用来招待客人而自己不用。我心中虽然有答案,却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我想这就是文化冲击。随便拉。

高雅祺的亲戚不太会说普通话,所以我们都用“呵呵呵呵”来沟通。但即便如此那份华人式的好客的温暖的贴心不会传达不了。我们被招待了真的很多他们用果子做成的零食,多到你一看到你就知道这是华人的热情款待的那种多。

其实我一开始还一直在担心高雅祺会不会除了车费还跟我们收入门票。我为此感到惭愧,自头了解什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村落,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景点,所以不会看到什么史上最大的菜园啊世上最大的花啊奇奇怪怪的石头啊之类的,但可以感受到真实,因为它真的是真的。它不美,就像我们的家总是不会像示范屋(showhouse)那么美,但是我不觉得当你的家干净整齐到像示范屋般时你不会觉得压力,因为你家的乱是你家的,当你回家看到自己家的不完美时不会反感,也不会很high,只会觉得平静,自然。

我们到处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看看吧,没有人会管我们。这里的人不会来赚我们这些外来人的钱,旅游业没有占据他们生活的任何一角。他们继续过他们的生活,继续忙他们的。

就像菜市场里的任何一个人,就像丽江古城里的任何一个人。
在来回纳西村落的路上我和高雅祺聊了不少。我了解了一些纳西习俗,比方说要纳西人说自己的名字是很不好意思的,所以别直接问纳西人叫什么名;还有就是不能坐在门槛上,那是没礼貌的。会知道后者是因为之前我在高雅祺亲戚家坐在门槛上。她在告诉我时显得有些战战兢兢,显然怕得罪我。

她问我和这些捷克人一起旅游,一直帮他们翻译有没有收他们的钱。我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她很市侩,反而能体会她如此问我的原因。我学着一般想逃避现实的人的口吻说漓江很好很美,很简朴,能在这生活真好,不像城市那么喘不过气。她说丽江这是1996年7级大地震才开始发展的。在那之前她们的生活很穷苦,每天放学后还得拿东西去买补贴家用,地震后世人才发现原来有丽江这么一个好地方,好到可以发展旅游业赚钱。现在只要驾驾车载载旅客就能赚生活,“实在是太好了”。地震带走很多丽江人的命,却也带给丽江人很多的命,强烈对比得很讽刺。

常常不懂从哪里听来很多人想逃到简朴的地方去放逐自己,厌倦了城市的繁华,而我从高雅祺喉咙里感觉到的却是对贫穷生活的恐惧。她们真的穷怕了,她们要追求更好的生活。

我觉得人们不应该一直投诉各种历史古迹旅游景点商业化了。没有游客这些地方也商不了,没有需求供给本身只是狗屁。只是我觉得这种商业化要适可而止,不要一直想着在旅客身上牟取暴利,而造成旅客时时刻刻提防着旅游从业人员,这种囚犯的矛盾(Prisoner dilemma,参考南洋理工大学Introduction of Microeconomics,或任何经济基础教材)只会循环式地恶化。

晚上我们在丽江古城内逛。古城内建筑物的原始外壳包着的是所有现代化的设施,和里面的人没有两样。当然我也没有希望看到什么人穿着古装在古城内吟诗,然后突然飘起来给你看。大同小异的店很多,卖少数民族服饰、纪念品、杂货、餐馆、Pub,各种各样。古时遗迹穿越时空和现代的商业交融于五光十色,同一民族却已是不同的思想,幕后推手也只不过是时间。

我没觉得怎样,继续开开心心地逛街。每个人也只不过想要更好的生活罢了。为自己,为所爱的每一个人。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 1-3-9A
19-4-2008 0131
越写越慢


















Saturday, April 12, 2008

泼水节

云南没有泼水节,可是寮国有。Yeah,我又要插播了。

1-3-9是宿舍中最多国家的其中一间。由A到D房分别是马来西亚、越南、泰国和寮国。各民族和谐共处,互相帮助,传递咸片,相聚赌钱,合力开创一个美好的未来。欢迎光临1-3-9!!~

真的,我们真的相处得很好,好到我觉得七月好像会很快到。七月我就要离开。

寮国人叫萨拉翁,简称Manh;泰国华人叫庄光荣,简称Joe;越南人叫阮维川,越南名是Xuan,叫的时候后面要加一个“oi”;我叫华杰,自己简称HJ,但Joe说太长很难记,结果我在这边就叫J了。随便拉。搞不好G奶琳会找我去拍特务。

我没想过我会和寮国人有这么大的接触。

武大和附近的其他大学有大约十多个寮国人,他们保持着高度联系。泰国人只有两个,而Joe和另外一个泰国人是来自泰国东部,所以他的泰语和寮国语接近,所以他们也是寮国帮的;至于Xuan,由于武大留学生传说有70%来自越南,所以他多数还是和越南人在一起。我则混入寮国帮。

所以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我也自告奋勇义不容辞顺其自然跟着Joe和Manh去庆祝寮国和柬埔寨共有一年一度的新年。泰国、尼泊尔新年也很靠近,也有泼水节,但今天的泼水节是寮国的。但在我看来更像是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的。

早上1030我们就到留学生阅览室去举行仪式。虽然说是阅览室,我只在这看过几场party,应该是阅览啤酒瓶、烟蒂、音响器材和disco灯。今早做了很简单的布置。室内正中间摆了长桌,长桌正中间摆着一个你不会在市场上看到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奇怪的东西。它的架构像是一个结婚蛋糕,身体部分插着很多satay支,上面串的不是ayamkambinglembubabi,而是细白绳,看起来很像龙须糖。顶上有蜡烛。稍后的仪式会用到它。

仪式开始。所有人围着长桌,然后有人将一条长长的细白绳传给每一个人,所有人手握着这条绳围成一圈。他们的大哥走入圆圈中,点燃了那东西顶上两支蜡烛,然后开始念一些像是经文的东西。大哥是一个三十多岁,风趣的中年人。他念的时候是镇静的,或许那只是一些仪式该说的话。

在他念到某些部分时,一些寮国人向汇聚在一团的人们撒米。是的,是米,饭煮成前的形态。米掉落在我身上时,我能感受到一种从没感受过的祝福。可能这个仪式不是祝福的意思,可是我就是感受到祝福。这是整个仪式的第一个祝福。

第二个祝福是在大哥念完不久。他们将长绳收回去,而每个人开始将satay支拔出,取下上面的细白绳,绑在其他人的脉搏处。我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处,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但不久我就明白了。即使我听不懂他们之间说的寮国语,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体现了祝福的心意。当然,我也入乡随俗。

祝福和被祝福都同样温暖。我知道我可能是贪新鲜,不过随便啦,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祝福。我想这就是过节的意义,就好像每年华人大年初一凌晨时分我都蛮坚持要到柔佛古庙去上香。不是为了一个灵验的愿或什么的,我想要的只是感受新年。我已经很幸福了,如果真的有神,他/她已经给我很多了,剩下的我会靠自己。即使被祝福的话最终没有实现,我也已经得到些什么。
两天后的现在我的手依然绑着这些细白绳。我舍不得剪掉这些祝福。

早上的仪式就简单地结束了。

第三个祝福的挑战性比较大。Joe说,在泰国他们是在摄氏40度下泼水的;而2008年4月12号下午时分武汉的气温只有16度。Well,即便如此大家泼水时还是不遗余力,一点留情的意思都比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很好,我和Joe右手拿着500ml撩破盖子的塑料罐,左手没闲着抓了一下痒,奋不顾身从5楼的1-3-9往楼下冲,头也不回,视伤风感冒咳嗽头疼医药费如归。

很好,他们手上拿的是泼水界的AK-47,爷爷的洗脸盆。大。

老实说泼水没想象的好玩,而且大家都不太放得开,而如果你在一群不太放得开的人之间太放得开只会显得你很x。所以我每一个泼水的动作都带有小家碧玉的气质,换来的是从头上往下覆盖真个身体面积的AK-47扫射。还有面粉。看来水和面粉跨越所有语言和文化障碍成为各种乱七八糟玩乐活动的必需品,也就是说它们是互补品,也就是说在其它条件不改变的情况下,面粉的demand会随着水的demand的上升而上升,反之亦然。

大家就泼水被泼水喷面粉被喷面粉喝酒跳舞,洗掉所有坏的,过掉了寮国的新年。

没有分国界。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 1-3-9A

14-4-2008 2309

Thursday, April 10, 2008

On the road








































































跨上小毛驴,上去玉龙雪山的路是一步一步的。我们走过的第一段路没有我的脚印,规则的一条脚印零乱了纳西人和毛驴不规则的脚印。人和驴的脚印踩在人和驴的脚印上,更下面的是已经被风沙掩盖了的这一群与另一群纳西人和毛驴上过山的痕迹。我们只是一群与纳西神山不相关的人,坐在毛驴上去触摸不相关的白。Jiri开玩笑说:We are tourists。是啊,还蛮令人讨厌的身份。他开了事实一个玩笑。

上山的路没有电缆。除了因为要付3倍的价钱才能搭缆车,我更想一步一步地上去。我们选择的路是由当地村民开的,我想这些钱也才会真正付给当地人,虽然我不肯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分。

整条路分有三个站,分别是海拔3800,4400和4800米,而收费也成正比递减性增加,人民币180,300和350。其实起点就2千多米了,丽江地势高。我们付180,打算可能的话继续自己走到第2站。顺道一提如果到山的另一角坐缆车上去的话收费分别是55,60,170,不过还要付入门票190,古城维修费80,另外一个不懂什么费80,还得多付30坐车到那条路。

我们的起点是这山脚下的村子。村子没有很落后,比我后来看到的其他村子好太多了,之前接待的地方也建得不失礼。旅客们的挥霍看来成为他们生计的一项重要来源。

被纳西人牵着的小毛驴和纳西人本身没有生命力可言。我想我跨下的驴也不管它背的是什么,总之背着东西走不知走过多少遍的路就是它的命。而这样一种日复一日的工作套在了人类身上又有什么两样呢。纳西人拉着的也不过是他们的财主罢了,就像大部分人一样死拉着自己的工作不放。没有热情可言。

我不想像很多作家会用“我现在依然能清晰地听到那个声音……”来形容和表达他所听过且记得的某个美丽声音,因为即使我现在想起走在路上的铃铛声,我根本不觉得我听到它,在我耳朵响起的依然是耳机里的和The Beatles,而它们确实干扰着我回想那上山的路,把我带到Liverpool。

有人跟我说过,只有女人能一心二用,男人不能。看来她没有骗我,也没有被骗。

铃铛声并没有银铃般的梦幻,没有很长的回音,也不像我初中时挂在书包上的铃铛那么沉,那么不像铃铛,那么难听。我不知道清脆的声音是怎样的,但在我想到更适合的词之前我想它应该是清脆,没有很清的清脆。我不确定这铃铛声算不算好听,但我肯定如果你在用力读考试时连续一个多小时听着不间断的这种铃铛声,你下个学期就不必怀念这个学期的教授了。

然而铃铛声响在这条路上却是不完美的绝配。过了不长的乡村石路,踏在脚下的变成了泥沙。真实的土地,没有石灰,没有混凝土,没有柏油,脚踏实地。纳西人将我拉过一片斜度不高的沙地,大约介于10到20度之间,就像money demand curve偏右的的后半段,given that Y-axis is interest rate and X-axis is amount of money。一整片过去都是泥沙色的泥沙,没有一望无际,不过范围不算小,不知死了没有的枯黄植物随地乱生,却比载着我的两种生物更有生气。我骑在毛驴上,一搭一搭跟着毛驴轻微前后摇晃,铃铛声也以毛驴一步一步的规律发出不算规律的铃和铛声。

尽管当时眼睛的刺激强烈,正如视觉一向比听觉更具统治性,吸收广阔无尽,骑着驴子我身体上的感受同时听到很多铃铛的铃铛、铃铛、铃铛、铃铛却更是深刻。

还有,不能忘记那很强却蛮慢的大风声。刮了又刮,卷起心中的尘土,刮了又刮。

如果这时夕阳西下,我就跳驴自杀。

在山脚下看山的感觉奇怪得很轻,像是有许多对立或相连的感觉参杂在一起,而每一种感觉都点到为止。能勉强说得出名字的计有希望、神奇、平静、遥远、光明、落寞etc。它们又好象融化在没有感觉里面。雪山的前面有很多没有雪的山挡着,让雪山的那一片白看起来很远、很深、很高,根本不可能达到。

整片景色用颜色分得很清楚。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山有雪和没有雪的部分。山上的白对照山腰深青和黑混杂的不伦不类,我想第二站就在那。其实我到丽江后就觉得所有的颜色都表现得很强烈。这是有原因的。

我注意到山有会移动的黑色,是云的阴影。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大面积地掠过山的表面,具有震撼力。我从来没有见识过云是飘得这么快的。之前高雅祺曾引述她其中一群来至成都的顾客的话:我们好久没有看到天空了呀。But who cares?

我们进入到了绿色区域,这才感受到真正的山路。路很斜。我们所走过的是在这荒野里很明显的一条路,是来回两个方向一个脚步又一个脚步在不知多长的时间里踏过的证据。路上不会有草,和两旁的绿用颜色对比。即使是一开始的沙地,路也用颜色的深浅分化出来。

还有一路的驴大便,是我这趟旅行一直见到大便的开始。

向上穿过长满绿色植物的范围后,我们来到一个深褐色的小平原。这就是第一站了。纳西人帮助我们从下驴,然后我们走向相对来说算山脚下的一间屋子。他们说会在这屋子等我们从山上下来。

这天是28/3/2008,我第二天的旅行。Mica没有跟我们上山。她说她爬过太多类似的山了,宁可在山下用奇怪的姿势拍照。我告诉Pavel和Jiri我要尽可能爬到第二站。我说我想动雪,我没有见过。他们笑说他们看过太多雪了。

我内心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上去。我内心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想动雪。

才走不久我就脱队了。我的脚步比他们快得多。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有方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我走得很急。我不知道到第二站600米的上坡路到底实际上是怎样的距离,只知道我的时间和体力有限。

我想知道我的意志到底多有限。

“撑下去”这个概念在我结束节令鼓队员的身份后就很少出现了。当然以前多多少少带有自以为很帅的英雄式的天真幻想。

我就只是一直走。其实说一直走也有些不对,因为我每走一段很短的路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这就是宽中二十四节令鼓队友最真实的体力写照。不过每当喘过气了我就走,没有犹豫过。

黑青得不伦不类的路稍稍更斜些。我已经分不清路上的黑是大便还是泥土了。路很难走,我的喘气声很大。没有风声,没有铃铛声。

只有我不想停下,凝重的呼吸声。

我的脚很酸,我的背包不算轻,手上还要拿登山寒衣。我告诉自己如果爬上第二站我会为自己感到骄傲。我没有叫自己撑下去,而我也深感庆幸。如果这么小的事就要“撑下去”出场,那我的意志实在薄弱。

然后就是一直走。

一路上我遇到和我一样走上山的人。虽然说加油的人是我,我也觉得开心。还有从山上骑毛驴下来的人,听到他们说“你走上去吗?了不起哦~”,我感到骄傲,更确定要继续走。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递给我一只开过的罐装氧气,说我到了上面会需要的。我心中有种奇妙的感受。

这种感觉,叫做开心,感动的那一种。这就使人与人接触最微妙的感受。

喘气,走;休息,走;喝水,走;擦汗,走。各种动作纵横交错,只有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目的。

不伦不类和白的交接处有一间屋子,那是第二站。我终于看到雪了。如果上来只为了这只有我一个人的雪,我觉得不值得。我可不想打一个人的雪战,或者像MV里扮感性一个人慢慢堆雪人思念某个人。

驻守在那的纳西人称赞我,骄傲了一次后的骄傲也没那么骄傲了,验证了边际效用递减法则(Law of diminishing marginal utility)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久仰。他们说到第三站的路不远了,我也不再去管什么意志不意志。走。

白色的路更难走,一路雪水渗透的烂泥。一路上来我都没空看风景,忙着低头寻找落脚点,在这最后一段路更是如此。植物都秃了。我用我的贞操起誓这绝对不像想象中的浪漫。

对于剩下的路我没有什么好写的了,这里是雪山,不是游乐场,到处都大同小异。一路走来只有我同上的脚步,沿途徐徐改变的心情与见闻,还有不变的心。

我有走到第三站。没有终点的锦旗,没有人欢呼,没有激昂的配乐。只有零星得可怜的骑驴游客与纳西人,还有走完路的我。

我脱掉上衣,要求人帮我见证玉龙雪山的白。而天上是映照丽江所有颜色,晴朗到尽头的天蓝。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
10-4-2008 2320(始于上一篇结束后不久)
我还是不确定在中国过马路要先看左还是右。

Monday, April 7, 2008

Life is beautiful

我决定在游记中插加这一篇,因为我想在我印象最深刻时把它写出来。

今天醒来的时候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在上一次的睡眠中,不是睡醒前不久也不是睡着后不久,是睡觉的中途偏向下半场作了一个我死心眼的愿望的梦。这不是一个开心的早晨10点十几分。

我以为我今天又会像不知道多少个日子前的某个日子一样浑浑噩噩地绕着圆圈转整天。我脑中浮现的就只有香烟了。但我的肚子又有点饿,其实没什么抽烟的欲望,只是此情此景似乎就应该抽烟。

我没有抽。

我总是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栋3单元9号最早起的。我打开电脑,不知道为什么就蛮想听John Osborne的[What if God was one of us]。结果不小心按到它下面的[This I promise you],就自头点多很多首歌,随便几时能听到我原先想听的歌。

结果就是自头一发不可收拾,high到一个不对劲。

我完全被[Elizabeth town]俘虏,爱上了陪伴汽车旅行的美国乡村音乐,也莫名其妙间接喜欢上oldies。我打开从荣豪那copy来的歌,将各种好像认识的英语老歌与经典拉入windows media player list,套上我的杂牌耳机,音量直拉100。

我像Orlando Bloom在[Elizabeth town]里和Kristen Dunst煲电话粥时随着音乐乱摇乱摆,像个平时扮正经的人突然学人在音乐里放纵。时而我跟着唱听不太懂的英文,即使耳机的牵制下我听不到,我知道大部分都走音了。随便拉,我就一直乱摇乱唱,乱唱乱摇,摇摇唱唱摇摇,唱唱摇摇唱唱摇。我不管摇滚抒情桑巴蓝调怀旧杀猪杀不死死一半,我都有办法摇,并重新填词编曲,还和原唱者合声。我知道如果从一旁看我会蛮好笑。随便拉。

套上耳机听歌和直接听感觉不同,心中开始有了音乐人的幻想,就好像打篮球时你可能幻想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像球星一样意气风发。我脑海中各种相关和不相关影像荡漾。我要买个mp3,要有套耳的那种耳机,而且要贵的,然后在mrt里像今天一样摇头点头。我要我真的去学西洋鼓。我要去学键盘,而且要戴着耳机,听着音乐选歌,将不同风格的音乐或节奏结合得啧啧称奇,像一部不懂叫什么名的歌舞电影里的一个黑人一样。我要回JB后到holiday plaza顶楼买2046镶起来的海报,和一些有感觉的图画和饰品,以类似我喜欢的roost餐厅的布置来布置,主题肯定是慵懒而舒服,然后背景是2046的副主题曲。自从在大理某个唱片行看到<花样年华>的海报我就有这个想法,而且我要2046。我用很坚定的意志和生命力去想这些事,而且对它们的决定我是肯定的肯定。

这是我久违了真的很久的疯狂。当我发现这点我更是兴奋莫名。

整个醒来到下午上课前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一切由耳机说了算。这个时候我没有管自己是不是一个人,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没有死心眼。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即使我眼睛看的是这个世界,鼻子呼吸的依然是氧气,听觉完全将我从世界抽离,浸泡我于如此虚拟。

我看电影很深入。喜欢上了总是沉浸在电影所设定的空间和感觉。即使我能理智地分析出电影中的合理性和脱离现实性,但面对这种真实与非真实以不同比率相结合的感官刺激我总是缴械,心甘情愿沉溺其中。有人笑我说过我看戏可以哭得死去活来,有人对我作感动的事时却没有感动。我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我有不合理的解释,这些半假的电影更能感动我。我想我更喜欢这些现实里面不能达到的完美与理想。我想我是看电影得到最多的其中一个。

如果你将[Elizabeth town]里的一些东西去掉,剩下的就是柔性的浪漫疯狂。就像今天下午音乐带个我的。不妨看看,http://www.tom365.com/ 里的爱情类可以下载。

耳机里的音乐飘起了我在这的浪漫生活。生活也不过是喝喝酒抽抽烟和housemates聊天无聊打各种球写写文章看书更认真上课体会更多电影挥霍大学的青春,也思考几时去starbuck。在这里什么都有我要的,没有我最不想要的efficiency。我是大学生。

网路短线时我翻开<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和Lion King的theme[The lion sleeps tonight]一起aminmaweh aminmaweh aminmaweh aminmaweh和学拂拂鬼叫,戒不掉上瘾了Evanescene的[My immortal]沉溺黑暗得深不见底的忧伤。我点燃了一支中南海,还是第二支dunhill是最爱。半支dunhill在我嘴边化成灰烬,剩下半支在作为烟斗的dunhill盒子开口处独自憔悴,自有自幻灭。

我抽的不是香烟,是感觉。我没有上瘾。

我想和爸爸共抽一支香烟,或几支,一起聊聊。

2点到2点17分间我准备上课。其间考虑要不要翘课来写下最真实的感受。我也不想破坏掉现有的快感。我知道有可能出去后这感觉就会递减而慢慢变成另外一种感觉。不过我在这更坚持要去上课。就顺其自然吧。

2点17分到37分,心中文字乱漫纷飞。我开始架构现在这篇文章,也尝试保持这种心情状态。但感觉什么都不要,只要求不要刻意。那些没有文法可言由感觉直接化成的的成段文字经过时间过滤来到了晚上就变成了这只尽可能保留原有味道的文章。它承受不了我原有的疯狂。

后来柔性的疯狂静静地变成了摇滚式的叛逆。虽然都是激昂的但是不同。不是层次的不同,就是不同。

最后要以我认为最适当的方式来结束。

fuck the fucking world fuck the time fuck everyone I'm mother fucking crazy today fuck all the tears fuck all the fears fuck all the sad & sorrow fuck Dunhill & Marlboro fuck Heineken fuck Johnny Walker from airport fuck the oily chicken from Jusco fuck the music fuck the movie I drown fuck economics fuck my crazy mind & madness fuck all the pain fuck all the trust fuck the romantic fuck my stupid hair fuck the beat fuck二十四节令鼓的束缚 fuck everything ya gave me fuck 宽柔二小 fuck all my mother fucker monkey 6U buddies fuck all ya love me and I love fuck that I always give a shit now tell me if I should give a fuck

今天是2008年4月7号。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 1-3-9A
7-4-2008 2329
don't tell my family.

Saturday, April 5, 2008

YOU'LL NEVER WALK ALONE



要在事发后重新体会事发时的感觉我想是不太可能的,无论如何当时的深刻会随着时间渐渐落色。呵呵,又是时间。这应该就是忘记,是怎样的一种朦胧的缺陷美。

所以,我只能“希望”你们看得到我走过的路。

不过别滥用缺陷美,比方说暴龙的出现只有缺陷,没有美。

在我开始旅行前,我就一直期望着和其他背包客接触。我没有想过竟然这么快就遇上。只不过,即使互动的过程和想象中几乎一致,其中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和开心。我想这是我的问题,一个人的问题。

2008年3月27号我正式开始了我的旅行。早上8点我就被迫离开了那个看起来会有不美的妓女来问你“要爽吗?”的旅馆,只因为我是外国人,不能住这种酒店。我也满头雾水。吃了豆浆油条后,林俊杰那个笑仔没有跳出来唱歌和跳奇怪的舞,而我也还在考虑从何开始。

对于此次旅行我早已作好准备。我说过,要出来闯,靠的不只是勇气,还要有智慧。所以旅行的前几个星期我已经查好相关旅游景点所需要的资料,也排好了行程的秩序。我知道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打乱我的行程,不过有些准备多少能稳住阵脚。我喜欢将事情准备好。我并不是那么随性。也不水性杨花。

按照我的行程表当天我应该在昆明市逛逛和参观云南民族村,但是昆明并没有给我一个很好的印象--也只不过是一个像武汉的城市。我想在昆明市内的景点应该都是旅游业的产物,于是决定跳到下一天的行程,去参观石林和阿庐古洞。

其实我的行程根本轮不到我操心。只要你在巴士站方圆100米以内,你都会被不断不断不断不断地追问要不要参加某某某地方的一日或两日游。比起在Larkin车站会有很多人对着你念“KLKLKLKLKLKLKL~”,他们用“丽江大理石林九乡”等组合起来没有高低起伏的rap更显高竿。尤其像我这样背着两个大包包的,实在不可能猜不出我是旅行者。他们以非常自信且有点倚老卖老的态度介绍你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什么地方,结果我的阿庐古洞就这样被刷掉了,当然时间和交通的配合也是一个原因。

对于这些旅游相关从业者我始终保持一定的警戒。我觉得我的背包给我挂上了come and cheat me的标签。

跟着几个阿姨跑来跑去后我选择了其中一个石林一日游的来回巴士。原本我想参观石林后直接前往我最期盼的元阳梯田,不过后来才得知要去元阳还是回来昆明搭直达车比较好。随便吧,我也知道不可能像计划那么顺利。

我坐在巴士左侧最后一个位子。后来上来了三个洋人,其中一个坐在我前座。他转过头来,我说了一声hi。

就这样,和人接触只要打一声招呼就能开始了。

他们是来自捷克的背包客。坐在我前面的是一位40岁的大男孩,Jiri(念Yiri),另外还有69岁的老妇女Mica(应该是)和28岁的男人Pavel。Jiri和Mica在之前的6个星期已经到过了东南亚各地,而Pavel是旅游了俄罗斯之后才与他们在越南会合。

前往石林的路上我一直和Jiri聊天。当时Pavel脸很臭地坐在一旁,看起来不太好接近;而Mica的位子离我们稍远。我们的英文都不好,不用自己的母语表达都无法尽善尽美,不过听不懂的地方笑笑就是了。

Jiri告诉我不少他旅行的所见所闻,他的人生观,想法。他是那种真正浪漫的浪子。当我说浪漫,我指的不是那种在海边男女主角从两边以25.2km/h的速度相向冲刺且慢镜头边跑边喊对方的亲昵小名并在汇合点急速刹车以减轻重力加速度带来的撞击力,然后秦祥林在说时迟那时快的汇合瞬间以完美的拿捏和臂力抱起林青霞逆时针转3圈半,两人同时发出银铃般的呵呵呵呵的浪漫,而是对自己的浪漫,对自己生命的浪漫要求。也可以理解成我们形容李白是浪漫派诗人的那种浪漫。

Jiri的举手投足有点像Captain Sparrow(Pirates of the Carribean),只是少了夸张的成分。他还没结婚。他说,他不想像欧洲的其他人一样,想开BMW,Merz,想成为某个人(want to be somebody)。他说这些人都病了(they're sick),一直在忙着不知道为什么该忙的事。他不想这样,他正在亚洲寻找一些适合他的地方。他计划迁移,而看起来印尼和柬埔寨是不错的选择。

对于他形容的世俗我感到些许惭愧。我也是这种追求虚无的人,却还在这里扮流浪汉。但我的惭愧没有很深刻,也没持续很久。我想我心中明白为什么我这样地活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思想是在你活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不平均且直接与间接地形成的。有些事影响很深,有些事影响了你也没发觉,有些事你以为影响了却也不见得,有些事在很远很远以外的地方影响着你。我觉得去鉴定一个人有没有思想或思想对错实在是狗屎。但我指的不是不能去判断一个人的思想是幼稚无聊成熟奇怪或什么的。当你去觉得一个人的思想怎样怎样时,那也是你的思想,是你感受到一些事情后将它与你过去的感受交融而成的产物。当你去左右你自己的思想,或者说尝试去成为你想成为的思想,我想那不是最真的思想。思想应该是完全主观而不容许客观的。

思想没有对或错。讽刺的是,当我还是中学生节令鼓成员时非常乐于去鉴定一个人有没有思想,还沾沾自喜。

只是,你可以选择成为怎样的人,但你也得接受别人怎样看你。

你作出的选择是由你过去活过的岁月驱使的。而每个人表现出来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是过去的影响为你选择的。我想,选择以怎样的方式过活都没有错。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就让追求物质的人去追求物质,追求简朴的人去追求简朴。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世外桃源,而是人永远不会去承认。追求物质,追求简朴,我想都不是。对我而言,是要找到自己的equillibrium。

任何事都一样。

其实和Jiri聊过什么我也记得不太详细,况且英文表达我们都不太到位,所以上面所陈述的是一个大概的意思。我并没有想欺骗。

在前往石林路上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让我支吾以对的问题:“You have a dream?”

我不知道。我真的支吾以对。




石林留给我最大的回忆不是“令人啧啧称奇的自然景观”,而是心痛的100元入门票,和40元的车票。即使它贵为中国AAAAA级的观光胜地,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操它石头的娘。

我和捷克人一起游走在大石头与更大石头之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出现在这个地方。

Mica和我们一起走着。虽然她脚步比较慢,但她始终坚持。我要帮她拿背包,她也笑笑拒绝。她说她习惯了,一直以来旅行她都是这样的。她以不标准的英文说:“I just cannot stop.”

本来我打算坐晚上的车去元阳,但最后的结果是我和这群捷克人直接去丽江。我从没想过,会和捷克人在一起生活4天3夜。

我们选择了晚上9点的卧铺汽车,就是在巴士上过夜。这一天,我们都没有冲凉。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我们住在丽江古城或称大研古城的叶雨轩客栈,老板娘是来自中国东北地区的尤姐。尤姐是因为来到丽江游玩后很喜欢当地的生活,于是便和我们在丽江的司机纳西人高雅祺租下这客栈,两人共同经营。她为人很随和,即使我在她睡觉时打扰她她也非常客气。我可以感受得到这不是因为我是她的顾客。

我和Jiri住在较便宜的双人房,Mica和Pavel同房。每晚回到房间时我都回和Jiri聊天。他常常以开玩笑的口吻取笑Mica拍照时的认真,还模仿她拍照时的动作。他也向我投诉Pavel如何如何的正经和不喜欢他,好像他爸爸一样。也难怪,他们原本就是年龄和性格配错对的两个人。

他也继续告诉我他的旅程,还有他不快乐的家庭。然而最劲爆的是29号临睡前的一段对话。

"Have you married?" "No."

"May I ask why?" "I think you know."

我给了他一个不知道的动作加表情。

"I love boys."

Great。

在丽江和虎跳峡我们总是一起行动,而我与Mica和Pavel的互动也增加了。Pavel是一个工程师,英文最好,的确是一个较正经的人;而Mica英文最差,说得很慢而且有些模糊,但她依然自信地和我沟通。他们3人是同事。

我没有觉得不自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到中国后总是在帮洋人翻译,我也乐于如此。我总觉得我应该帮他们,免得他们买什么都得付更高的价钱。

想得到其他人的陪伴,我就得牺牲自由。我的确实现了原本的期望,和背包客有旅行上的互动。人总是这样,达到愿望后就觉得也不过如此。当时我更想要的是自由。我不想继续我和他们一起更像是导游的身份。我开始觉得我不只想要在我的旅行中见识,认识旅行者,我还想要沉淀自己。可是当人与人在一起时就要互相配合与迁就,这一点我非常明白。我不可能随着心情突然将他们晾在一边。你能说这是在应酬他们,也能说这是虚伪,但我觉得这是人与人的相处之道。

所以,我很讨厌盲目地高喊“做自己”的自我主义。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但既然选择活在人类社会里就要和人配合,学习容忍。

4天3夜的旅行让我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不同地区思想上的冲击。我总是知道不同地区文化不同,而实际接触能加深这层印象。旅行中他们请过我两顿饭,作为我帮助他们的答谢。让我开心的不是省下饭钱,而是他们的道谢。

"You really help us a lot. Thank you, and wish you have a good trip."(他们向我道谢很多次,这是根据我的记忆来浓缩的)

这种感觉和之前在武汉大学帮助一个在办入学手续的美国黑人女子翻译时她对我说的一段话带给我一样的幸福。

"You are really a gift."

I am always not alone. I know.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

6-4-2008 1616(始于2+小时前)

我果然不善于写游记。

Friday, March 28, 2008

一个人走

现在我坐在我的电脑前,犹豫着如何交待过去9天发生了什么事。我像9天之前的32个日子一样,尽力地折磨我的laptop,务求它没有bass的speaker发挥pioneer surround最终极的表现。我坐在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里,过着和那32天类似的生活,仿佛今天的昨天是3月26号,而我来到武汉的33天后的9个日子似乎是抽开的,我以另一个个体的形式出现在一个毫不相关的地方。大约5个小时前我背着两个包,手拿一个朔料袋,穿着沾染各种颜色污渍的白色jacket,头发没梳一身尘土从机场回到武汉大学。别人投来的眼光惊讶也好差异也罢都不曾使我胆怯,因为我还没完全调适从一个对我来说正常的空间跳脱到七上八下的9天又再跳回来的柔性刺激。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我记得刚才对于回到正常轨道还有些高兴和小兴奋。


回到房后我的身体比我的意识更快地恢复,自动调整回正常的生活模式。我懂得打开电脑,懂得将行李整理回各自的地方,懂得和housemates寒暄,懂得将臭衣服放进洗衣机,懂得照9天前的计划回来后要打扫房间。即使我不确定我的思绪现在停留在那一个空间,我还是懂得该做什么。


不要小看上面这两段,我还记得它们花了我应该是2到3个小时才最终出现成为这一篇的开头。我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将它们连这一段一起删掉。


我将买回来的东西放满了整张单人床,我不知道它们最终会出现在谁的家里房里垃圾桶里或是我自己垃圾桶里房里家里。我基本上没有针对谁买手信。我不知道洗衣机转了多少次,它好像有些不正常,我也不知道要怎样。我不知道我是累还是不累。


我希望我能尽快地将我整个旅程真实地写出来。但我想我办不到。不是不能尽快,是不能直接真实。


2008年3月26号下午2.55的课之前,我终于在等到最后一秒钟的情况下买下4月7号昆明飞回武汉的机票,而这一决定造就了后来小小的后悔。其实原本打算19号就开始我的第一次短期背包旅行,奈何事与愿违,我的婆妈使打折机票在犹豫中落入别人手里。幸好后来26号的也打折了。


对于这次的旅行我没有犹豫,我知道我始终要踏出这一步,这可以算是我对自己一个不正式的承诺。即便如此,我老实地承认,我很怕,真的蛮怕的。

不得已的情况下买了只打5折的机票后,我匆匆忙忙地背起我的背包和斜挎包去上旅行前的最后一堂课。我的背包里有5件T-shirt,运动长短裤各1件,1件登山寒衣,1套卫生衣,5双袜子和8件底裤,其中3件是boxer,剩下三角的有两件塑胶松了。即使即将去做一件我从来没做过的事,关门那一霎那风也不会吹得特别大,也不会响起要去打仗的悲壮古乐。我还是得尝试几次才能将我们屋子的大门关上,而在武汉大学里背着两个大包让我看起来实在不算不像白痴。

其实课也没什么在上,我的心里也根本算是乱七八糟。心里面总是担心着些不知是什么的什么,我也说不出到底那是什么。这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对于未知总是抱着些许的恐惧。然而问题是,我对这趟旅途根本不抱什么期待。

也就是说,我又落入了给不了自己一个理由的陷阱中。

我告诉自己之前我同样也不对来武汉报任何期待,但不尝试始终不知道结果。我知道我不用说服自己也会继续走下去,但我内心就是会如此这般乱七八糟地挣扎着。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着,没停过。

我坐在巴士车站内,不断尝试调整成准备去旅行该有的兴奋与期待。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女孩,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尝试在我手上绑上一条绳子。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我一向迟钝,只是看着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尝试了好几次始终绑不上,而期间有人告诉我要是她绑上了我就的付她十元。我赶快甩开手,horse's,这是什么道理。原来这是聋哑人士强迫捐钱的伎俩。

烦得莫名其妙时又被莫名其妙的事缠上还真他妈的不爽。

之后在去机场的路上这件事始终挥之不去,再加上原本的担心,我只能祈祷不好的开始往往象征着璀璨的明天。

我的不安随着肆意扩张,我不只对旅途担心,还时时注意钱包护照的安全,与此同时还担心起会不会坠机的问题呢~

我的确惶恐得一塌糊涂。

飞机抵达昆明后我就上了一辆霸王车去找旅店。在凌晨12点凄清的街上走了一下,就被出来拉生意的旅店老板娘抓取她的酒店。讨价还价后我住在一间单人间,但冲凉的地方只有一个马桶的大小,还没有热水。我只能胡乱洗一通。

在我还没开始这趟旅行前我就知道这次有点不一样。如果你问我好玩吗,老实说,人活得好好的何必花3000块来吓自己。我告诉自己能自己旅行还蛮了不起的,应该也能学到些什么。

然而我并不想一个人。而我只有一个人。



HJ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 1-3-9A
5-4-2008 0046(始于4/4 1500左右)

Sunday, March 23, 2008

最烂的好办法

在我很认真地思索大选几时有这个问题时,有人告诉我马来西亚股市大跌,而大选变了天。那天是3月10号,死粗鲁婆的生日。看着她回复“哇感动来自中国滴(没打错字,是滴不是的)祝福”,我更肯定朋友是要保持联络的,同时也怀疑她可能还不知道大选结果,即使她身在KL。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我上星洲网站看新闻时,我的心跳竟仿如小鹿乱撞。我确定我没开错成色情网站。懂我的人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因为他们知道我即使看到最Xs的那种也能气定如神,不动如山。

在外国看自己国家的政治原来是这种感觉。

人们似乎显得欣喜若狂,毕竟这些年带来的伤痛已由惊骇变成麻木。但最后带来的是不是救赎还不知道,只有能做点事才是唯一。

讨论政治,我根本就是take the ru myself,自取其辱。我曾听过不少人谈论与谩骂政治,而我看到的更多是那些跟着叫喊的人。这和我在宽中时学生老师乱骂校长是1比1的写照。表面所呈现的东西往往不能反映内里的事实,不像宽中华文课本每一课的作者都能浪漫而臭屁且长气地反映自己。不知实情而下定论算是不理智。不过骂骂校长还是蛮开心的。

所以我没有讨论政治的意思,而是想说说我从政治看到的另一些东西。

政治是世界上最肮脏污秽恶心窒息的人类产物,却是人类文明到现在所能想到最能维持人类社会秩序的东西。它不断地展现出人类矛盾的精神面貌,而这个矛盾就和种姓制度的不公平维持着印度社会秩序的矛盾一样矛。

比之于矛盾,政治给我带来的更大感想,是这世界浑然天成的不完美,以及人在不完美的世界里尽可能解出来的解,或者说,反抗。

这种不完美和缺陷美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不完美和呼吸同在,应证了莎士比亚的sonnet 18--so long as man can breath and eyes can see,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不完美始终存在,因为不完美始终以人为本。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身在侏罗纪公园。

不过我觉得,就是不完美这世界才有意思。我想,如果这个世界是完美的--我没有意思去定义或讨论怎样才是完美--那么活在世界里就好象活在matrix里,因为我们已经不用去想办法改变扰人的不完美了。当这种完美存在时,它带来的不是美好,而是窒息的恐怖。

这世界好乱,但我认为这种乱七八糟实在合情合理,而且永远不会有一个解。现在很流行追求单纯,我却沉醉于莫名其妙而矛盾的乱七八糟,以此推算我实在是个作乱的人。

生活中不如意的事实在太多了,多到来不及你去看得开。但有时候如果能静下心来想,你可能也会像我一样发现其实也未必真的那么生气,更像是不甘愿去接受,即使深知活着就不可能万事如意。

所以哪天如果你觉得生气不爽郁闷烦扰伤心便秘拉肚子心中无奈无处呻吟,你还能庆幸一件事。

你真的活着。Welcome to the real world.

HJ

24/3/2008 2031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 1-3-9A

这一篇把我折磨,而我没能说出我要说的






Friday, March 21, 2008

洒落一地的浪漫























电视可能几乎骗了我有生之年的任何一个日子,但它没骗走我心中的樱花。

其实我心中并没有樱花,可能有椰子,没有樱花。那只是为了让句子看起来更好的手法。这是文字的修饰,也是我认为的一种欺骗性。而我想说的是,樱花的美不是电影拍摄手法所诠释出来的。你不会带着樱花的浪漫去宣誓它的死亡与不存在,不像站在船头甩甩头眼睛散发光芒气运丹田高喊I am flying,只会让你看起来很像谐星。特别是站在kukup那种渔船。

如果要我更确切地说明,樱花带来的,是希望。

当然,买马票带来的也是希望,只不过我不认为买马票有几多浪漫。

我总觉得浪漫还需夜晚,所以我实在无法想象在2007年10月4日下午4点那种汗滴以每秒8ml也就是每分钟480ml或0.48l的速度蒸发的大热天吐出的我爱你能尽力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我不认为有任何文艺片会让男主角在示爱时还一边擦汗,女主角一边伸舌头散热。而如果表白成功男主角抱起女主角逆时针转三圈还汗流浃背实在不算不恶心。或者你可以想象[斗牛,要不要]那场斗牛场下羽毛雪的戏如果在下午1.15分的宽中边疆拍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笑片。这才了解到宽中体育课的用心良苦。

武汉大学位于武昌珞珈山,可分割成三个不连续而相连的校园。这不是重点。在中间的主要且最大的校园,有着樱园,桂园,枫园和梅园,可是没有美元。这是可以理解的。即使在马来西亚我也不认为有任何大学会将校内的区域命名为椰子园,榴槤园,黄梨园和香蕉园,更何况在武汉这个香蕉比橙贵的城市。

我住在枫园。我没有在桂园看到桂花过,也没有在梅园看过梅花,亦没有在桂园看到梅花或反之亦然。但我在枫园见过枫叶,可它没缓缓飘落,只是枯萎躺在地上。我第一个想起的不是周杰伦,而是松岛枫。

一开始我还不以为然,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以1分钟60秒的速度推进,我发现我只看到一地的枯萎枫叶,却不曾看过一棵枫树。我开始埋怨周杰伦为什么只写到枫叶却只字不提枫树,害我不懂枫树长得怎样,或许可以唱一唱“枫树长得高又高……”……当我发现事有跷蹊,我伸出舌头散热防止流汗以掩饰我焦虑不安的情感和眼神。我的心亦跳,我的舌亦摇,我无法控制我的思绪不去想象武大校长是不是无聊到派人在枫园撒枫叶来制造浪漫的气息。就在这千钧一发万钧十发决定一分钟心跳多少下的紧要关头,我用舌头摇得不够快而散发不出去的热气打通任督二脉,不忘口吐一句walao,以抬头应该有劲的劲抬头……这才骇然发现,原来枫树长得高又高,被其他较矮的树挡住了。

当时,我仿佛隐约听到贝多芬的不懂第几交响曲,等等等等。

我想象的功力不差,离题的功力更不在话下。

我刚到武汉不久,就为了把握时间而到了附近的东湖梅花园去看看,当时正值梅花节。对于梅花,我能想到的形容就只有美。但当我说它美时,这不是称赞,恰恰相反是一种侮辱。梅花于我体现的是一种美的形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它没能带给我任何感觉。当它以如此的面貌出现时,对我而言它只是毫无意义的个体,而香蕉来得更有价值。

现在回想起当时在梅花园里努力逼自己去欣赏梅花的美,只因为“梅花是美的”,有种不舒服而羞耻的感觉。这是一种跟随主流脚步而不用脑的胆怯。

樱花何时开?面对这个问题我根本无能为力。我从来没有对樱花抱任何期待,即使在我看到樱花的第一眼,我只是理智且理性地以“小叮当的手是圆的”这种近乎不可挑战的逻辑去确认那是樱花。或许樱花也酝酿,它也含苞待放,但当它忙的时候,我处在的是另一个空间,另一个完全不联系的空间。这两个空间的不联系跟距离没有关系,就算我和它只有一炷香的距离,只要我没发现它的酝酿,那它的酝酿于我始终不存在。就好像911事件发生时,在第一架飞机撞上去的那一瞬间,我在这个空间仍如常上演周而复始的生活,而与五角大楼里任何一个人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空间都不会感觉到痛。即使第二天翻开报纸,头版以极夸张的方式报道这轰动全球的事,你闯红灯遇到交警还是要说:“bang,boleh tolong?!”

地球转动没停过。

有没有想过,当你在这个时间空间做着这件事时,在另一个地方可能发生着影响你的事?或者,可能当你在为一个心仪对象精心准备一份惊喜,幸福甜蜜温馨没有马赛克的幻想画面一幕幕骤临,而他/她可能在另一厢挖着鼻孔,还用walao来rap?

又或者,当你读完一封信,看着作者写完这封信的时间,你会不会想,在他写完信的那一刻,你在做什么?

现实和电影最大的差别,我想是背景音乐吧。即使两个不联系的空间产生了一个有关系的连线,承受的那一方也不会意识到一件会触动到他的事已经存在了,不像电影能用背景音乐将一幕的感觉承接到下一幕不同的空间,甚至时间。

所以如果哪天你相信政客的话,巫启贤不会跑来对你唱[太傻];而那天我抬头看到枫树时,我也没听到,等等等等。

樱花开的那一刹那,郭富城也没跑到我房间唱[para para sakura]。我想我会腌掉他。

总之樱花的出现对我而言是“以前没有,昨天不知有没,今天它已经在那边了”。

在樱园里,有一条樱花道,就在武大最老的建筑物前面。樱花道并没有很多的樱花树,而且只有依老建筑物的这一边间隔地种有樱花树,另一边则是强烈对比绿色植物。

前几天上课我都尽可能走路去,想一再地感染樱花盛开的气氛。从枫园启程,会先看到枫园里据说是樱花的植物,姑且不提也罢。经过一小段路后,首先会在一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区域看到樱花。这里的樱花是公园式排列的,是一个种满樱花的小园地。园地里有人在樱花下野餐,不是幸福的小家庭,而是几群看上去很粗俗的妇女在粗鲁的野餐。然而这并没有破坏画面,反倒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真实矛盾得一塌糊涂。


连接樱花大道和小园地的是一条樱花不算少但不叫樱花小道或樱木花道的路。如果你可以来亲自对比,你会知道为什么只有樱花大道被记得。樱花树即使少,在它的季节里,其他皆沦为陪衬。
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尽可能抬头麻醉自己于花花世界,也不要低头面对残酷的现实。因为樱花大道有的不只是樱花,还有暴龙横行。这里的暴龙,和纽西兰的乳牛一样多,而这惨案正好与当年宽中中秋园游会暴龙与美女之对比等于乳牛与熊猫之对比的盛况有不谋而合的异曲同工之妙。
曾经有许多漂亮的黄花闺女在我面前,我不懂得欣赏,直到暴龙肆虐,后悔已经太迟了,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如果上天有好生之德给我一个回过头的机会,我会对这些暴龙说,幹你不死;如果非要为她们的腰围加上一个顶限,我希望是,24寸。

我尝试以最诚实不加修饰的字眼去形容我所看到的美,但我发现当我所要表达的是一份感觉时,我总是变得词穷与不足。不管是哪一种感觉,都是文字不能完全刻画出来的。就好象用“舒服”来表示舒服时并没能交代那是哪一种舒服。尽其量就好。

其实当我注意看樱花的花时,我并不觉得它很美。不像看到玫瑰那样,一支玫瑰就能传达玫瑰自有的信息。可当我从樱花大道的一边望向整条樱花大道,我感受到的是生命力。而生命力带来希望。

我想看花人也扮演着一定的角色。我喜欢看到很多人一齐赏樱花的感觉。有很多人摄影,或许中间穿插着做做样子的;有很多女孩摆着你爸爸妈妈年轻时拍的照片会摆的那种post,沉醉于人比花娇的幻想;也有老师带着学校的小学生来户外教学,也可能是来吃武大一支一元的台湾香肠。我想这些老师应该很想放孩子们去玩,但碍于你我都知道的原因而不得不却步。

这些林林种种赏花形态不见得都那么的优雅或浪漫,但在那个时空却显得自然,真实,不完美而充满生命力。我只有一个人,却可能是当时最享受的一个。

我感到舒服。而这时樱花瓣被风缓缓吹落。




HJ
22/3/2008 0331(始于2030左右,修改于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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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

网购牺牲者

Wednesday, March 19, 2008

逃亡.lost

2008年2月22号傍晚6点40分,中国南方航空CZ3344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我用我穿着包鞋的右脚比中指,庆祝一天的飞行终于结束。我没有听空姐讲解如何使用突发状况的装备,它的样貌实实在在引起不了我的注意,我宁可看地上的蟑螂。我没有掉入荒岛,也没有拍好莱坞连续剧。我也没有跑到机头驾驶室去喊:“I am flying!~!"

当然,飞机师也没有从我后面熊抱我。

飞机载走的不只是我的人,我的贞操,还有温度。

迎接我的是生平第一张印有我的名字的大字报,但这张大字报花了我RMB300。武大的老师来接我。幸好他没有挥舞荧光棒,否则我想我是选错大学,无颜见爹娘了。

7点,武汉已经天黑了。虽然时间一样,但我想如果用看太阳来说,这边应该早半个时辰,和东马一样。与我同车的还有一群日本人。他们刚好也同一时间来武汉学习。

如果要我形容当时的心情,就只有,平静。在我来之前,我就对这次的行程不抱任何热诚。

2008年2月22号之前的一段时间,我开始有点抗拒。我想问天为什么,但天知道这个问题是在问我。

我根本给不了自己一个来的理由。

人在对未知充满憧憬无限幻想的同时,也对未知感到彷徨恐惧。讨厌一陈不变,又害怕改变。这种人的矛盾写照完完全全深深刻刻实实在在地烙印在我的肩上。

或许我不是给不了自己一个理由。我给不起。长期的空白及空闲让我承受不了自己决定来时的嚣张。我深深体会到空虚的可怕。

问天问大地,我只是不停地问,不停地问,不停。这与我当时的生活相辅相成,每天作着没有意义的事,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前后两者相益成彰,一动一静,完美地运用及呈现了烘托的修饰手法。 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绝。

做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该做的事,这种感觉,叫做lost。

而当你知道这些事并没有意义,你会在lost里面,down。

然而即使我叫得再大声,我知道我也不会去改变什么。就好象以前高三我们班主任再怎么哄骗我们布置布告板,我们都会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lost lost不会得不lost,它不像负负得正那么好死,结果只是lost二次方。而如果一次一次的down或lost下去,它们的次方只会以几何级数增加,最终趋向于无限大。如果你用宽中指定的casio fx-570s计算机(2002年版)来算,它会出现下列符号 -E-。即使没有无限大,它们也会像纽西兰的乳牛一样多。

其实只有自己救得了自己,我始终觉得。或者,你需要一个机会。lost就好象掉入一个很深的洞的蚂蚁,或蜘蛛,或蟑螂。不过不要马,因为马太大只,需要很大的洞才能掉入,这对于目前地价不断高涨的情况不符合经济效益,如果再加上美国二次房贷危机那就!·#¥%……—*了。这只蚂蚁的左边第三只脚受伤了,因为第四只脚踩到;而右边第三只脚没有受伤,因为它踩到第二只,所以是第二只受伤。洞里现在是14',暖气设施却失常,就好象作者现在的情况一样。而洞里很暗,因为2349了,洞里的店都打烊了,电也一起打烊。其他条件我不知道,我只懂这蚂蚁有一双雪亮的眼睛,而且它没有短路。它知道洞的出口在哪。

还有,这只蚂蚁很无力。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无力的无力。即使知道也无力去改变的无力。

肩膀所能承受的重量有限,心脏亦然。有时你觉得撑得太重;有时你问自己问天问大地为什么撑得那么苦;而当一切卸下来后,你不见得习惯。或许这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与轻吧。

lost的人,我能说的只有:继续lost下去吧~当哪一天你觉得够了,你就爬出来。我想很多lost的人不是不知道自己该跳出来,而是没那个决心。你总觉得怎么会是这样,又无法很自信地去实践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我的寓言说得不好,但希望看懂后面的意思。

我是讲认真的。






对我来说,来武汉是爬出来的一个机会。即使我之前再怎么往洞里钻,我还是得出洞搭飞机。我被逼着去接受自己之前决定的改变。

当我开始接触不同的事物时,我不再空虚,又或者说,我没空去空虚,得忙着适应新生活。即使马来西亚再怎么热,我在武汉也得穿冷衣。地球转动没停过。

过一过新的生活的感觉,真的不错。至少在我来到这的第38921分钟我是这么认为的。在这里我感觉我真的是个大学生,而且是留学的那种,而不是个外劳。我在学校能看到春天的植物;有学生倚在大树下或躺在像毛毯的草上看书,拍拖;有很老的建筑物,有时得穿梭冰冷的空气赶去上课;当然,还有满地横行的暴龙,很暴的那种不在少数。这些东西虽然看过一眼后都会腻,但重点是,我是留学大学生,即使只有很短的时间。在这里我不用为了教鼓赶来赶去,时间的调度也没那么重要。

晚上8.30的170,载回新山的只是肉体,即使阳光男孩也显得憔悴。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休息,和充电,和沉淀。

21岁可能是lost的年份。在我身边有不少隐隐约约透漏着迷失气息的人。不管你是现在或将来lost的人,转够了,记得爬出来。

总会有人等你。




本期出场:HJ,雪亮。



HJ
20/3/2008 0113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
你记不记得2008年3月19号凌晨1.59am你在做什么?

Sunday, March 16, 2008

序| 一个没有walao的地方

2008年2月22号,这一天我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刘勇进。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因为从21号跨越到22号只是一瞬间,很一瞬的一瞬间,一瞬到我没法决定在这一天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母的而是公的。这就是时间的奥妙。

当然我也非常肯定他在这一天见到的第一个生物是我,除非在跨越22号的那一瞬间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蟑螂也不要看我,那我就只能成为他在这天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不是生物。至于半生物类诸如阿飘之类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与他拍肩说好半年后见的2个小时后,我带着比阿Sa的胸还平的平静的心情,以每分钟42下的心跳,左手提着刚好15kg的行李,背后背着价值新币28元(不算depreciation)重7kg的背包,斜挎偏右重量并不重要的laptop,前往新加坡唯一的机场。

0620am,我的背和大腿呈最标准的90'坐姿,坐在虎航第12排第3个椅子上,没翘脚。飞机师没有跟我知会一下就飞了,我也没办法的跟着飞了。我找不到降落伞。

就这样,我从一个活了21.5年的空间转移到另一个从没活过的空间。也就是因为没活过,才要来活一活。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喊着要去流浪。喊着喊着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我要去流浪所以我喊还是因为我喊所以我要去流浪。总之我喊了,题目是流浪,主旨是表达作者对流浪的憧憬,反映了作者对流浪的无限幻想,揭示人总是对没得到的东西抱有特别的期望,有如万水奔腾从天而降,又有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绝,一波接一波,一波再接一波,一波又接一波,一波again接一波。

当我说到流浪时,想到的是一种无限浪漫的事。赚够钱,出发,到一个地方,流浪,用完钱了,作非法劳工,存够旅费了,和仁慈而收留我的老板拥抱告别,再到下一个地方,体会各种各样的事物。偶尔去看街头表演,偶尔去街头表演,或许偶尔被表演。和不同的人相处,接触不同的事物,好事坏事,偶尔遇遇恐怖分子也不错,搞不好他们才是好人。总之,就是正正当当做一个称职的流浪汉。

我很小心翼翼的把这一个构思归纳为幻想,因为我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绝的意识到它的理想性,(sorry找不到顿号)脱离现实性以及不可实现性。关于理想和现实的话题已经有很多人争论过,而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因为对此我保持着不同的想法。现实和理想是对立的,但我认为他们能同时存在,就好像黑和白掺起来就是灰,但你可以选择不要掺起来,它们也不会不能同时存在,也就是说它们能同时存在。而理想即使有现实的束缚,也不见得在现实里的有限范围理想不能尽可能达到最大(maximize the utility subject to the constraint)。这在与如何取得平衡,总不能你要怎样就怎样吧?

又能有多少个顺心如意呢?

我想现实问题既然是现实问题就是现实问题。而理想之所以是理想并不是因为它不现实。

如果阁下看不懂上面几段,不要怀疑你的语言能力,我也不见得看得懂。我也不见得表达得很到位。文字即使再怎么博大精深,也囊括不了人类的所有思想感情。能感觉得到就好了。即使语言能力再好再怎么会玩文字游戏,也无法欺骗背后真正的意思。

话说流浪对我来说是一个理想的幻想。我知道当它是一个幻想时,我是把它完美化了。但我想既然是幻想,就彻彻底底的让它成为一个完美的幻想。这样比较开心。但是当我认认真真地去推敲它的可行性时,它对我来说变成了一个仿佛不太可能实现却是在人类能力范围内所能做到的事。而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不可能为了证明或实现而第一次就飞去泰山找泰山。

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我来武汉的第一目的。这次的学生交换计划当然不能与流浪相提并论,它承受不了流浪的重量。但不管以后会不会去真正的流浪,出来国外看看总是好的。我相信人如果不亲自去接触,充其量只能了解,无法体会。所以即使能听人家说,能从网上找,自己亲自来看看总是好的。而且,能以短期旅行作为热身,累计些经验还是强些。

要出去闯,靠的不只是勇气,还要有智慧。

其实要不要来武汉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难的决定。在截止日期前我挣扎了很久。我没有挣扎到在地上滚来滚去,也没有变出两个小我,一个红的恶魔一个白的天使告诉我该不该去。即使有它们也没法给我答案,因为去与不去,没有对或错,只有要不要。

我的考量,也不想说。最后我来了,不然也不会有这blog。

其实要不要blog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难的决定,难到像不算容易那样难。如果没有这次的出外,我肯定不会有这篇blog。很多事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而我想记录。也娱乐大家分享我的快乐。能博您一笑又何妨?

当然如果问我是不是死都不要blog......我会选择blog而不要死。死了就没意思了。所以要好好活着,去承受得起你自己的命。

我正在努力承受我的命。我的命来到现在这个阶段,叫做挥霍青春。继续我的风花雪月。我没有忘记过责任。我想这是我的平衡,我的equilibrium。

写到这里,我已经用了三个小时了。扣掉中间上厕所msn泡咖啡吃蛋糕闲聊找webcam button抓痒发呆穿冷衣msn吃蛋糕闲聊上厕所发呆上厕所上厕所上厕所发呆发呆发呆发呆等活动,应该用了差不多两小时45分钟在blog。我要说的是我好像还没有写到主题,没法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绝地表达主旨反映思想揭示情感。

人果然本性难移,我记得我在宽中写作文总是担心文不对题,而且每次超时,又死都要写下去。

ok,在这里没有人讲walao。在这里遇到一个人讲walao的概率就等于在马来西亚遇到David Beckham 的概率,而且是David上半身穿着bikini下半身打马赛克或倒反在茨厂街卖咸片,还用猥亵的眼光问你:“小弟,三级五级?” “买十片送一片哦~”

然而世事难料。那天打球突发状况下,我把握了那钢一瞬的一瞬间轻吐了一句,walao。所以我想我们是有机会在马来西亚看到David的,而且是......

我想其他人应该以为我在念非洲咒语吧。但是,人家投来的眼光,诧异也好,轻蔑也罢,都不曾令我感到心慌。因为让我感到骄傲的,不是我艺术般的銅体,而是我对walao的坚持(笑)。奏乐!!!

至于13564800seconds是什么呢,我本来想让大家猜的,但又觉得这实在太无聊了,无聊到几多无聊的那种无聊,我想也不会有人猜,到时自己又死要说就不好。这是我来这里的时间总和。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个人从2008年2月22号我第一眼见到勇进的那一秒开始按秒速不疾不徐的一秒一秒数到13564800,我就回来了!!

好,当一个人无法成为偶像时,作谐星是唯一的路。即使是不好笑的那种。

现在是3月17号0023,我在武汉的第25天刚刚开始。就如许多莘莘学子一样,我们都用熬夜来开始我们的一天,然后是睡觉。这是一种幸福。过去24天到底是怎样过的,我只能说,平静,和阿娇的胸一样平。这24天似乎过得很快,但它是在一个不算短的时光里用不超过正常秒速的速度向前推进。这和我之前有段时间觉得一段时间好像过了很久,经历了很多事,却也只不过是3,4个月的时间刚好相反。所以,时间到底是快还是慢?和21号跨越22号的那一瞬间的快并排,这24天的快又是不是快?

这只是一个序,只是开通这2046的引言。所以如果我在这段时间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会一一道来。

而如果问我还好吗还习惯吗能适应吗之类的,我会用犹如蟑螂一样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告诉你:

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罢了。




HJ
17/3/2008 0041
武大留学生教育学院1-3-9A
终于明白卖火材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