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uly 24, 2008

疯狂

2008年5月27日晚上10点之前,我从不知道第几次帮朋友考的考试回来1-3-9A,吃着打包回来的中国快餐,看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自头像生意失败或没人要的可怜男人。滂沱大雨骤临,已经不知道是几个小时前开始的事情了。Manh和Joe从群光买东西回来,全身都湿了。我说走,下去淋雨玩儿,他们给我的反应带着的不只是你疯了的意思,而是你真的疯了。

Huong的msn并没有让我觉得出其不意,出其不意的是当我问她下去干嘛时,她的回答是stand down rain。其实说出其不意也有点不太对,因为我好像有某种感觉那天会下去淋雨,而没有人陪我是不会下去的。我总觉得有时候人是有些解释不了的感觉的,有点像一般所说的第六感,而这种想法确实也做了我好几单。实在太好了,我也参加一份。

我将两件冷衣和相机放入包,还特地选择穿背心,希望让更多的肌肤接触到从天而降的雨水。其他的参与者还有Diep和Trang。

为什么喜欢淋雨,我想惟有将我的感觉从我身体抽出再放入你的身体去感觉才会了解。这个答案应该比“麦记卖的不是汉堡包而是快乐的体验”还高竿。我深深为自己感到无比的自豪。

也有可能,淋雨只是一个媒介,一个反常的包装而让你放手去疯狂。就好像抽烟可能只是一个用力深呼吸和思考的媒介,前提是它没有沦落成一种习惯。

我想用文字描述淋雨和疯狂,把它规格化,然后发现这种无边无际无形的东西怎么抓也抓不住。不管任何我们说得出来的字和语言都无法完整地刻画出他们的轮廓。活着很多事就是说也说不出,就算你总算说出来了,看或听的人也未必能完全体会到你在说什么,可能会当成另外一个意思。

那天的雨是一阵一阵的,时大时小,大的时候能见度为5米,小的时候为5米多一点点,因为我是夜间近视型,即使没有雨,在夜里我眼睛看到的也是一片朦胧,很朦。所以以前早上6点半到宽中时我认人不是看脸的,是看形状和pattern。

我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为什么我一淋雨就很兴奋。我们就大喊大叫,乱唱歌,调戏路人,骂天,躺在运动场跑道上,linh tinh lung tung 。很开心,很舒服。

从此以后我就变成Huong 眼里的疯人了。最疯的那个。

雨点打下来时我时而咆哮,看似在玩儿,但有一半是认真的,其实我也不确定。反正湿透了身体我们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我和正常人不一样,随便啦。其实我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喊出来。

一半是认真的,那还有一半呢?

我问Huong,是不是没有看过我这么疯,她说是啊。不知道,语言上的些许障碍让我有时候真的不能完全了解。我到底又真正了解多少。

其实我对淋雨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无论我如何挖空心思都无法写出我想写的东西。我想我已没有开始2046时的那份用心和快感,承认我真的没有心写下去了。我觉得不要逼自己硬硬写出一些东西来交差,但我要我自己写下去,因为我觉得我应该完成它,这是我的责任。我在等,等写作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po新的文章上去,而这一段之前的文字是不知道用了多少个日子断断续续地填上去的,不知道当整篇[疯狂]写完时这一段已经有多少个日子的历史了。另外现在还有一篇[过客]在我的desktop,开始于多少个日子前的多少个日子。

或许多少个日子之后我看到多少个日子前写的多少个文字又会再感慨时间到底浮沉我多少。

两年前看世界杯的时候我根本不会想到两年后我会在武汉看欧洲杯,打死我都不会想到。而两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开始觉得想这个问题渐渐没有意义了。常常有人想去设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他们要未来照着他们的理想去发生,尤其在爱情这件事里面。我想这是一种自愿性的笨或天真,因为时间在某个定义上来说,可以等于改变。

这个世界只有一件事是绝对的,就是绝对没有绝对。2046始终是不存在的。

承诺过一生一世的人应该不少,但渐渐发现,只要当时是真的那么想的,应该就可以被原谅吧。因为其实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又能有多少个一生一世。就算是自愿性的笨。

之前在[回复篇]我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篇会是[过客],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而偏偏就意外了。至今它仍然完好不变地躺在我的desktop。而我也没有去成北京。还有就是7月15号的这个时候我本来应该出现在南京而不是新山的Jusco。不过可能这也不是件坏事。

经济里有个理论叫做机会成本,opportunity cost, 是说作出一个选择而要放弃的其他选择。而我发现在乱七八糟的生活里这个理论真的很难测量,比一间公司的生产和成本模式还难测量。做了一个选择后,就不知道如果做另外一个选择会是怎么样的。因为从来都没有如果。而生活就一直不断不断地要选择。生活有时候还真的很难猜。

我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以上所说:The future is reasonably ambiguous.

好,或许这一篇应该叫[时间] rather than [疯狂]。但我想现在应该是我写[疯狂]的最好时间。Huong一直说我疯了,而我感到的是高兴和兴奋。

注意到“疯狂”这个字眼是从蔡智恒的[解寄生]开始的。基本上它就是说他问了很多人,什么是疯狂,但得到的答案始终是“找死”而不是“疯狂”,例如“熬夜三天不睡觉然后去玩自由落体”之类的。而他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2007年9月27日我和一个朋友特地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回到新山看[色戒]再跑回新加坡再跑回新山。那天她心情不好,压力到奄奄一息了,于是我奋不顾身建议一些常理不会做的事来刺激她一下。然后是一不做二不休,疯到凌晨五点我到家奄奄一息。

OK,问题来了。这算不算疯狂?

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它不合常理,所以更让人想跃跃欲试,里面有些刺激。跟着而来的是心情莫名其妙地得到纾解,即使很短暂。

我腐烂式地沉溺在这种莫名其妙,可是我却卡在到不了的窘局:到不了不想去的不够疯狂,到不了不敢去的更加疯狂。要疯狂可能要的不只是本钱,还要一些天生的性格。放不开的人再怎么尝试放得开,和真真放得开的人做同样一个放得开的动作,还是改变不了放不开的本质。而与此同时他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可悲,想成为自己成为不了的人。

这种情况现在非常多见,很多年轻人都想让自己显得很随性、很疯,却始终改变不了自己骨子里流的血,只是做一些表面上看起来很疯的事,显得很做作。结果“随性”和“疯狂”被滥用到很浪费。

因为要真的疯狂,需要很大的胆量。

可能,每天每天得做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该做的事,成为自己不知道为了谁而成为的人,才是疯狂。

如果有一天你在申请工作时在“专长”那一栏写上“游手好闲”,那我觉得还蛮疯的。如果那间公司还录取你,那它不是疯,它是洗黑钱的。

淋雨的那天我抱着好玩的心态下楼,可是雨水乱拍下来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记得曾一度发泄得很放纵,但有一半也是在玩儿。真的分不清楚。

如果用眼睛看,应该会觉得淋雨比在新马跑来跑去更神经病。虽然我不确定,但我想两次都承载着一样的心情。每天每天被无聊的束缚束缚得很紧,只想做些不一样的是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只不过,是承载着不一样的人的心。

或许,这种出轨就是疯狂。

在[序]我说过我觉得不亲身去体验充其量只能了解,无法体会。以前就常常听到“不同人有不同想法”这个概念。在旅行和武汉大学遇到的人让我多多少少体会到每个人对生活的态度和看法,还有真正的去实践都有所不同。当然其差别不会是大到很离谱的,不会一个想移民火星一个想吃树皮为生。那不是疯狂,那是一个火星人和一个原始人。每个人的想法都有些许的差别,然后就组成着世界上数目和人口数字一样多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种思想上的差别和地域有些关系,我发现东南亚的人多多少少在基本观念上会比较接近。一个人和一个人差别一点,一个人和一个人差别一点,以此类推,就会出现差蛮多和差很多的想法。我遇过真正的backpacker,而他们的这种勇气对现在的我根本就是一种疯狂。不要说如果有钱或如果有机会或有什么苦衷还是什么理由,那不是借口,可能是现实,还不知道,也可能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本来没有的限制,说“本来没有”是因为生活从来就没有应该要怎样。但是冲不破就是到不了。这就是疯狂,和它的代价。

我(们)被类似的人困在相同的地方太久了。好久好久。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在这里无病呻吟的半吊子。





HJ ?
写完的现在是24-7-2008 0341,但是这也不过是写完的这一分钟。一整篇是6月到现在各个不同的时间填上去的,而且时间的顺序并没有跟随段落的顺序。还有,现在我被包在没有房号的自己的房间,不再是1-3-9A。不会再是。

不想要的surprise给我的感觉是从腹部冲向心脏,一阵很凉的痛。